戴晴看著兩口子滿臉的苦澀和疲憊,心裡隻有感慨,人生最無奈的事兒莫過於父母看著孩子難受,自己卻無能為力。
眼下的醫療條件有限,那些精密的醫療器械隻有大城市才有,但一般的家庭,收入受限,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心無力。
小病小災包點藥,熬一熬就好了,嚴重的掛點水,也能接受。但再厲害的,就隻能看天意了。
看著小孩子麵相,戴晴默默的歎口氣,相術這一行,除了麵相,骨相,手足相,命相,還有相疾病。
通過一個人的麵相,骨相和神氣,再結合四季的顏色,基本就能推斷出這人哪裡生病了。
但凡相疾病,先觀察人體的整個麵部,鼻子被稱為明堂,是臉的主宰,從它的上下左右就可以看出五臟六腑的病變。
明堂的骨頭應該高聳直平,五臟在中央,六腑在它的左右兩側,印堂代表心,直下代表肝,肝左側是膽,再下麵是脾,準頭上代表胃,中央部位代表大腸,挾大腸兩側的是腎,麵主以上是小腸,麵主以下是女人子宮和膀胱。
赤、黃、青、白、黑,出現在以上部位或者這些部位出現地陷,就會生病。
特彆是青色,黑色出現的人,必定內臟有病。
狗蛋這孩子的天倉部位暗淡發黑,眼眶和渾身肌肉乾枯,臉部和耳朵的顏色黑,夾雜著赤紅,神氣外露,這孩子已經到了元氣衰竭,脾臟和肝臟都有大問題。
彆說以目前的醫療,就是往後再挪十年,也無法救治。
小小年紀造次大難,確實可憐。
路途漫漫,他們六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入夜,身邊的中年夫婦相互依靠著睡覺。對麵的一家三口,除了孩子,兩人都瞪著眼睛,默默的盯著懷裡的孩子,生怕他們一眨眼,孩子就沒了似的。
戴晴手肘支在窗邊,默默的看向窗外的漆黑,偶爾能看到一點燈火,也轉瞬即逝。
因為狗蛋的事兒,她心情也很複雜,根本毫無睡意,這種事,她幫不上忙,就連安慰的話也顯得蒼白。
直到火車到站,眾人收拾包裹,按照順序下了車,又跟著人流緩緩出站。
戴晴看著一家三口落寞的背影,媽媽抱著孩子,爸爸雙手提著住院用的兩兜子鍋碗瓢盆,換洗衣裳什麼的。
出了站,看著她們落寞的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戴晴緊走兩步,把手中準備好的五百塊錢和一兜桃酥遞給她,
“這是我給孩子的一點心意,拿著吧……大夫應該給你們說了,這孩子估摸著還有半年,帶他吃點好吃的,玩點喜歡,陪他走最後一段吧。”
她還是心軟,見不得這樣的苦楚。
就當她曾經淋過雨,知道滋味不好受,也想給人撐把傘吧。
孩子媽媽震驚的看著她,看著手裡的錢和桃酥,猛地拽著戴晴的手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您是怎麼看出來的?您是不是有辦法救一救我的孩子?”
首都的大夫出了搖頭,就是讓他們帶著孩子趕緊回家,好好陪陪他,儘到心意就行了。
她當時隻覺得晴天霹靂,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事實。經過這些天的平複,她已經認命了。但猛地聽到小姑娘的勸解,心裡莫名騰升出一個希望。
既然她能看出來,必然有辦法幫一幫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