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再糾結，轉而看向了張呂問道：
“張呂，你這是什麼情況……”
張呂此時的狀態簡直比自己那天和他演戲時還要糟糕，甚至周圍的職業者都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著。
他們不敢扶張呂的身體，因為他們看到，張呂的皮膚下，似乎有斷裂的骨頭冒出了頭。
他們想象不到，這樣的張呂，是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
張呂勉強地笑了笑，隨後將一直拖著的東西丟了出來。
陳建國打量了半天，這才從那一團血肉中看到了王富軍之前穿著的衣服。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呂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陳隊長，讓我說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你在疑惑為什麼這家夥能把我傷成這樣，其實我在前兩天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家夥不對勁了。
他身上有一股我十分厭惡的氣息，甚至要比這兄弟身上的氣息還要讓我難受。”
他說著，看向了顧傾寒，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顧傾寒倒也沒有介意，事實上，他也能從對方的氣息中感受到一股排斥。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在地上那團血肉中停留了半天。
因為，這團血肉的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當時死在自己手裡的李青山！
如果不是張呂，那麼王富軍的不潔之魂必然又會纏上自己。
張呂咳嗽了一聲，卻忽然從口鼻中湧出一股鮮血。
他拒絕了旁邊人給他治療的請求，抹掉了臉上的血跡說道：
“沒用的，不要浪費精力了。
我用了我這個職業的一個技能，開啟後就一定會死。
不過也是靠著這個技能，我把王富軍這個家夥的底牌騙了出來，而且把他殺了。
這家夥，在剛才看到我殺了他全家的時候，忽然變了一個人，渾身出現了一股黑紅色的能量。
然後，他的實力就變得很恐怖……”
張呂咳嗽的頻率越來越快，鮮血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但是，他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道：
“不過還好，我成功了……”
他緩緩倒在了地上，看著夜空中的一顆星星說道：
“我媽說，好人死了以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當時我就在想，我媽她是不是也一直在天上看著我……
媽，你看到了嗎，我幫你報仇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眼睛也睜不開，臉上卻是一直帶著一抹釋懷的笑容。
因為，在他閉眼的最後一刻，他看到天上的星星化為了自己母親的模樣，在衝她微笑。
張呂沒有睜眼，卻是用最後一絲力氣喃喃說道：
“陳隊長……謝謝你……
還有，這位兄弟……”
話沒有說完，張呂帶著一絲笑容，生機徹底消散。
陳建國帶過來的這批人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他們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張呂的事情。
所有人都朝著張呂的屍體緩緩低頭，想要為對這個男人獻上最後的道彆。
就連顧傾寒都心情有些沉重，他緩緩低頭，朝著張呂的屍體微微躬身。
“走好。”
二十多年的仇恨，在今天終於了結。
死亡，對張呂來說，或許才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