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啊了一聲,“既然晉王殿下出麵,為何不直接釋放於照安,何必讓他回到天牢蹲監。”
“自是因為陛下不同意。能讓於照安回天牢蹲監,陛下已然開恩。釋放,不可能。”
陛下竟然如此憎恨於照安!難怪朝臣私下裡都說老皇帝刻薄寡恩,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於照安隻是當場罵老皇帝昏君,老皇帝一直記恨到現在,縱使稷下學宮出麵求情,死活不肯鬆口。
這一次朝臣和江圖內鬥,於照安明顯成為了被放棄的卒子。若非他姓於,出身豪族於氏,就不僅僅是斷兩條腿,人頭早就落地。
嘖!
朝廷派係鬥爭,果然既血腥又殘酷。沒點背景靠山,千萬彆摻和,最好遠離京城。
牛獄丞經過幾個月的觀察,已經認可陳觀樓的辦事能力。加上陳觀樓格外識趣,他一上任,就送上厚禮,後續每個月都是最積極上交賬本和銀子,各方麵考慮得都很周到,牛獄丞便打消了一開始要調離陳觀樓的決定。
他手底下,必須有一兩個能用的人。
許富貴,張獄吏之流,都是老油條,滑不留手。其他獄吏獄卒班頭,要麼愚鈍,要麼貪婪,要麼手段粗暴容易留下把柄隱患。綜合能力最強的人,數來數去還是陳觀樓,而且人家還出身自京城名門望族,背靠侯府。
他犯不著放著現成的人才,另外培養。
當然,他是打算兩步走。天牢這邊,他要將陳觀樓抓在手裡,因為他需要一個能替他辦事替他分憂的能乾人。
第二步,他決定從以前工作的縣衙,調一個心腹過來,製衡陳觀樓。就像過去範獄丞身邊的李師爺,不方便出麵的事情,就讓心腹去辦。
陳觀樓可用,但終究不是自己人。他也沒想過徹底收服陳觀樓,人家姓陳,平江侯那個陳。
牛獄丞身為京城土著,遠比範獄丞更了解平江侯府這張牌子的意義,更了解京城土著的能耐。
妄想收服侯府旁支族人,儘管已經出了五服,嗬嗬,縱然是三品京官,也是妄想。人家要找靠山,是侯府牌子不夠硬,還是品級不夠?憑啥跟一個小小的獄丞混。縱然是官居一品的相爺,妄想收買勳貴族人,也得看看臉夠不夠大。
京城的生態,不是官大就可以為所欲為,隻手遮天。
江圖夠受老皇帝寵信吧,他也不敢將手伸到勳貴的地盤上。至於前年那起土地之爭,隻能算是一個意外。
平江侯狠狠打了江圖的臉,瞧瞧,江圖他有反擊嗎?他敢反擊嗎?他已經得罪了文官集團,再得罪勳貴集團,把手伸到勳貴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