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笑了笑,“我不希望你後悔。錦衣衛夠爛,可再爛也沒有官場爛,沒有衙門爛。你也算是見多識廣,下麵的衙門具體怎麼審案,你很清楚。牢裡麵關押的人,全都有罪嗎,不一定吧。
你離了錦衣衛,你以後就不用麵對黑暗麵了嗎?恐怕現實非你所願,黑暗隻多不少。好歹你現在披著一層皮,能在小範圍內,做一些讓良心好受的事情,保護一些想要保護的人。
沒了這層皮,那些過去被你保護的人,他們會遭遇什麼,你想過嗎?如果說,你現在的煎熬值是五,等你脫了這層皮,你的煎熬值將升到十。我不是危言聳聽。
這年頭,這世道,人必須披上一層皮。儘管這層皮有點刺人,你也得披著。因為這層皮既是枷鎖,也是武裝。端看你怎麼用。”
齊無休目瞪口呆,似乎是被陳觀樓樸素的大道理給鎮住了。亦或是,他沒想到平日裡有點憤青的陳觀樓,想法跟他完全不一樣。既沒有附和他,也沒有配合他一起大罵錦衣衛。反而是耐心給他分析其中利弊。
“所以,你是能接受的,對吧。”他不太確定的問道。
陳觀樓點點頭,“我當然能接受。論黑暗,天牢不遑多讓。可我並不嫌棄,我在權利內,規則以內,逐步改善甲字號大牢的情況。目前看來進展還不錯。你看,隻要你善於抓住機會,你可以在黑暗中抓住一點微光。事情並非全然的壞,通常都是好壞參半。”
齊無休連連搖頭,“我沒你那麼厲害,我做不到。”
“不要急著否定自己。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彆光聽家裡長輩的,長輩們打壓你,目的多半是為了掌控你,而非單純為你好。偶爾也要學會相信自己,肯定自己。”
陳觀樓喝著小酒,像是一個過來人,輕聲勸解走入迷途的羔羊。
這麼年輕,經曆了社會毒打後,產生憤世嫉俗,否定自己的想法,太正常了。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一邊抱怨著,一邊繼續爬行。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這裡不完美就是那裡有問題。
怎麼辦?
沒本事掀桌子重新製定規則的話,就隻能想開點,試著抓住規則的漏洞。
“反正你不支持我離開錦衣衛。”
“嗯,如果你非要離開的話,也不是不行。要是沒出路,你可以來天牢。”
“當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