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經驗最老道的那個仵作開口說道:“啟稟大人,屍首四肢斷裂多節,沒有接骨的痕跡。內腹大出血,內臟多處受損,顯然受了極重的傷。這個傷勢,因為沒有經過治療,必死無疑。確實是傷重不治而亡。”
刑部官員聞言,皺起了眉頭。他沒懷疑仵作的話,而是懷疑天牢用了不為人知的手段,竟然連經驗老道的仵作都能瞞過。
陳觀樓趁機說道:“好叫大人知曉,江圖那廝一心求死,死活不肯接受治療。誰給他用藥,他就尋死覓活。獄卒們擔心他真的想不開死了,故而不敢給他上藥。哎,沒想到這廝竟然是個鐵漢子,硬生生痛死了。”
“聽聞陳獄吏一銷假,就迫不及待的去見了江圖?”刑部官員盯著陳觀樓,上下打量。既然對方不拿捏武道強者的身份,隻守著天牢人的身份,他自然是公事公辦,以上官的身份詢問事情經過。
“啟稟大人,我不僅見了江圖,甲字號大牢所有犯人我都巡視了一遍。並沒有偏袒任何人。”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麼說的。據說,你跟江圖私下裡聊了許久。”
“我瞧著江圖傷勢過重,擔心他有個三長兩短,就勸他用藥。他死活不肯,寧願痛死,也不願意接受治療。一再表示,隻想求死,不想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
“生不如死!哼!江圖那廝有什麼臉麵說生不如死。這些年,多少忠貞官員因為他而生不如死,多少人因為他人頭落地。他所承受的,尚不及十分之一。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過便宜他,”
陳觀樓順著對方的話說道:“大人說的是。想來江圖也清楚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如今遭受一切都是報應。所以才會一心求死。人一旦存了死誌,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回來。”
“江圖的死,果真沒有疑問?”刑部官員再次詢問幾個仵作。
三個仵作齊齊點頭,“確實是傷重不治失血過多而亡。”
“晦氣!”
什麼都沒查出來,刑部官員拂袖離去。
陳觀樓帶著獄卒,特彆熱情的將人送出去。邀請刑部官員去公事房喝茶,被拒絕了,也不惱,反而高興得很。
目送刑部官員離去,這一關算是過了。
“不會再節外生枝吧!”穆醫官站在陳觀樓身邊,悄聲詢問。
陳觀樓笑道:“名冊已經勾劃,可以通知江府的人來領取屍體,運回去安葬。”
“如此甚好!沒想到這一關如此
容易就過去了。”
“這可不容易。這麼短時間,要將各個關節打通,全憑天牢上下同心協力。光靠我一人辦不成這事。”
“說的也是。”
大功臣錢富貴,陳觀樓格外嘉獎,給了對方一筆豐厚的獎賞。
錢富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瞞大人,小的心裡頭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那幾個仵作給臉不要臉。”
陳觀樓讚許地點點頭,“拿人手短。他們既然拿了錢,沒道理出爾反爾,除非不想混了。咱們天牢雖說名聲不好,身份低賤,但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有的是辦法收拾人。好在,幾個仵作都明事理,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