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漢存個毛線錢,有毛病。
就算不存錢,隻要不置辦大規模的產業,不養女人,他手裡的錢幾年之內也花不完。
天氣熱,兩人就在院子裡擺了一桌。
酒菜上齊,很是豐盛。
陳觀樓一口氣吃到五分飽,才顧得上跟杜夫子閒聊。
“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望夫子,夫子忙不忙?”
“比以前忙一些。族學擴大,學生多了,事情就雜。”
“我瞧你精神倒是挺好。”陳觀樓抿了一口酒。
杜夫子嘿嘿一笑,“還行,還行!你呢,這幾個月沒閒著吧。”
“天牢閒不了。裡麵的人進進出出,我少不得要操點心。不過最近幾天倒是不忙,最大的案子也就是李尚書的侄兒跟他小舅子。彆的案子都沒這麼大的動靜。”
杜夫子很是八卦,下意識壓低嗓門問道,“聽說你差點將人家小舅子給弄死了。”
“這話從哪傳出來的?”陳觀樓似笑非笑,“連夫子都聽說了。哎,這人就是不能做事,最好躺著。我按照規矩收押犯人,竟然也有閒話。”
“倒也不是閒話。不少人都說你做得對。”
“真的?”陳觀樓還挺意外。
杜夫子點點頭,“李家的案子,因為牽涉到李尚書,京城人人都在關注,因此消息傳得很快。你收拾李家小舅子一事,不少人都說大快人心。那種地方惡霸,就該如此收拾。以前老夫在老家的時候,也見到過類似的惡霸。老夫都要慶幸,家中女眷姿色平平,也無資產被人惦記,方能平安。”
嘖!
陳觀樓聽完,直接吐槽道:“地方上爛成這鬼樣子,我看這天下遲早要完。”
“休要胡說。”杜夫子嚇得半死。儘管時常從陳觀樓嘴裡聽到大逆不道的話,依舊每一次都要受到驚嚇。
陳觀樓這張嘴啊,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
就沒他不敢說的。
陳觀樓卻不在意,吃著酒菜,閒聊道:“朝廷每年都會派出觀風使,禦史也會定期到地方上巡查。結果就這……嗬嗬……這麼多年,就沒見幾個地方惡霸被收拾。李家小舅子純屬自個倒黴,招子沒放亮,惹了有背景的人才會被人告發。若是他招子放亮
點,恐怕還要繼續為禍地方數年。這種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的地方禍害,那幫禦史,還有觀風使愣是看不見聽不見。你說這天下要不要完蛋?”
“話也不是這麼說。先帝做下的孽,新皇縱然有心矯正,也需要時間。”杜夫子的思想,自然是君君臣臣那一套。隻要刀子沒落到自己頭上,就會從始至終維護皇權。
陳觀樓從小接受的就是造反有理那一套理論,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打心眼裡視皇權為反動力量,巴不得有人掀翻
至於掀翻後,新的皇權產生,重複以前的老路,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好歹平民百姓能有前麵幾十年喘息的時間。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再給他掀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