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侯語塞。
他難以回答,回答不了。
那麼多祖宗,有可能這個祖宗南下的時候遇到下雨,那個祖宗隻停靈三日,某個祖宗下葬的時候有小插曲發生。但是,這些異常情況全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就有點可疑了。
南山侯張嘴結舌,難不成,玄祖的死果真有問題?玄祖的墓室果真藏有秘密?真叫陳觀樓說中了?
此刻,他恨不得飛到祖墳查看。
“看來有必要安排人去你家祖墳查一查,有沒有土夫子光臨。”
“守墓的都是我家家生子,不可能背叛。”
“沒說背叛。但是,萬一不夠靈醒,始終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也是有可能的。你家祖墳占地應該很大吧。地方一大,看守的人不足的話,出現紕漏而不被發現,是極有可能的。”
南山侯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獄丞,你真的認為我家玄祖有問題?”
陳觀樓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不好說。就像你說的,有可能一切隻是我們的猜測,做不得真。也有可能真的被猜中了,你家玄祖茂公,或許真的藏起了某個秘密,還被宮裡頭給發現了。”
“可是,如果宮裡頭已經發現了藏起來的秘密,為什麼還要將我一家老小都投入大牢?沒有用啊!祖上的事情,都過去了上百年,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需要你知道。你可以轉換一個思路,泄憤!”
“泄憤!?”
南山侯大驚失色,不算太黑的臉頰,此刻看去格外灰白,好似已經絕了求生的意誌。
“泄憤!”南山侯喃喃自語,“陳獄丞你莫要哄我。”
“我都說了,這事就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誰都不清楚宮裡頭的意思,都拿不準皇帝的想法。你是無辜的,你家裡人全都是無辜的,這一點可以確定。偏偏又將你們一家抓起來,目前我能想到的可能性之一,就是泄憤!”
頓了頓,陳觀樓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誰都知道,宮裡頭那位小氣得很!跟以前的傳言大不同!”
以前所有人都說太子仁善,心胸開闊善於納諫。
如今瞧著,隻有兩個字能表達:嗬嗬!
全都是演技派!
每一刻都是真情流露,僅是真情而非本性。
如今本性暴露,才知不愧是先帝的種,一模一樣。手段同樣酷烈,殘暴。關鍵是,忍耐力決策力,遠不及先帝,卻想超越先帝。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以前人人都罵先帝昏君。
如今發現,先帝再昏庸也比建始帝強上一截。
差距主要體現在,先帝好歹會講究一下,偶爾還是會顧忌體麵,有點底線。建始帝狠起來,底線都不要了,像個任性妄為的年輕小夥子,隻圖自己爽快,不管他人死活。
先帝那會,從來不會在年前興大案,鬨得人仰馬翻。就算爆發了大案,也會壓一壓,壓到年後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