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離張道合定下的八月十五越來越近,陳觀樓是一點都不著急。
他已經有了長生道果。
他不貪心。
張道合說的那個機緣,得不得於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在他眼裡,天下間所有的機緣加起來都不如他的長生道果。
反正遲早他會踏入宗師境界。
不像世間之人,壽命有限,要抓緊時間在有限的壽命裡早一日踏入宗師境,努力延壽,做人上人。
最多就是去湊個熱鬨。
要是趕不上趟,熱鬨沒湊上也不遺憾。
區區百年而已,他等得起。
他不急,有的是人著急。
大虞早期古墓一事,基本上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江湖。彆說七八九品紛紛行動起來,想要搶奪機緣。就連二三品的小蝦米們,也都摻和一腳,來個人多勢眾,說不定能渾水摸魚。
天下間有限的宗師,貌似沒動靜。那是因為宗師們都不出來活動。估摸著,等到八月十五的時候,天下間所有宗師都將彙聚一堂,那場麵,必須拿人命填。
得死多少人啊!
張道合下這麼大一盤棋,他扛得住嗎?他是不是高估了自身的實力,高估了白蓮教的實力,低估了江湖群豪們的實力?
高估自身,低估他人,是要吃大虧的。
他很想麵對麵吐槽對方一句,“瞧你能的,這下死了吧!”
奈何找不到人。
沒有人比白蓮教教匪更懂藏身。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跟武訓那老頭聯絡一下,常居賭坊的老朝奉死了,連他身邊貼身伺候的兩個美婢也沒能幸免於難,倒在了血泊中。
誰做的?
仇殺?
背後老板卸磨殺驢?
有人秋後算賬?
亦或是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發生了意外情況,被波及。
跟老朝奉打交道多年,如今人死了,於情於理他都要去看看。
來到賭坊,賭坊果然關門歇業,一副凋敝敗落的樣子。
後院搭起了靈棚,他去上了一炷香。
“為何在賭坊後院搭建靈棚,而不是在老朝奉的家裡?”
“身為閹人,哪有什麼家。在哪裡當差哪裡就是家。”一個小黃門輕聲解釋道。
陳觀樓微蹙眉頭,“我以為老朝奉早就脫離了宮裡。”
“一日是閹人,終身是閹人。隻要宮裡頭需要,就算還剩下一口氣,也要替宮裡頭賣命。”
“老朝奉的死,查清楚了嗎?”他問小黃門。
小黃門搖搖頭,“早晨來開門的時候,人都死透了。當晚當值的護衛,也都被人割了喉嚨,一個活口都沒有。”
“尋仇來的?”
“不清楚!”
“那些賭客呢,沒人見到凶手?”
“趕巧了,出事那晚,賭坊盤賬,內外隔絕,早早關了門。無人看見凶手進出。哎……都是命!”小黃門一邊說著都是命,一邊燒紙。頓時就有一種宿命感撲麵而來。
陳觀樓拜了拜,果斷出了靈棚。
半路上,遇到丫鬟攔路。
“我見過你。你以前在老朝奉身邊當差,後來就不見了。”
“年紀見長,另有差事在身。陳獄丞,老朝奉有幾句話留給你,不知你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