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閣老的到來,使得場中的氣氛越發熱烈。
因為花閣老的名頭太大了。
在當今大軍當中,“花鳥魚蟲”四位閣老,基本是為森月撐起了大軍的骨架。
他們是森月能夠放心修行,一心求道的擎天柱,白玉梁。
正是有了他們四位的存在,所以森月大軍每每攻下一處領地,就能夠這麼快消化完畢。
總而言之,花閣老的權勢簡直滔天。
場中的這些賓客倘若不是沾了方陽的光,隻怕今生今世連見花閣老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但……
方陽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甚至身軀感受到了些許涼意。
過了。
太過了。
凡事都有一個度。
一旦過度了,那就是過猶而不及。
“既然你已經收下禮物,那我就走了,不用送,不用送。”花閣老笑嗬嗬揮手道。
就在眾人的注目下,花閣老的身形化作片片花瓣光雨,轉瞬間便消散了,可這絲毫不減場中的熱鬨氣氛。
天空中的陰雲越來越重,遮蔽住了星辰,隻餘點點星光灑落。
夜風習習,帶來絲絲清涼,引得方陽身上的雪袍也微微擺動。
……
“方陽年紀輕輕便成為了【執吾令】,真是了不得啊。”
“聽說花閣老也都去參加方陽的慶賀宴席了,難以相信。”
“呸,就算是一境魁首,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揚名立萬,肯定是後台有人。”
“爹,你都一百來歲了,居然還隻是二級官職,連方陽都不如,你真的好沒用啊!”
“……”
事後,宴席的影響擴散了出去,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而不管怎麼看待方陽的上位,大家都明白,方陽怕是已經聚成一股勢了。
而方姓子弟和白羽鷹部族之人,更是個個有與榮焉,士氣大振。
“樂詩雨,伱憑什麼跟我割袍斷義?”青芒臉色紅溫,雙手捏著捏著薄薄的一張信紙,氣得身軀都顫抖起來。
啪的一聲,他頓時將信紙一掌拍在了石桌上,頓時引得石桌四分五裂。
“啊——”
青芒越想越憋屈,他再也按耐不住,猛然仰天長嘯。
長嘯聲頓時貫徹整座宮殿,其後,宮殿中再起巨大的轟鳴聲,雞飛蛋打。
與此同時。
一間簡陋的石屋。
張樂豔羨不已:“權力在手,美人傾心……這是何等的快意啊。”
“快意?嗬嗬,未必。”張燁輕笑搖頭。
相比起堂弟的羨慕,張燁卻是感受到其中深刻的寒意。
功名利祿與美人情深,這是何等恩賜?
麵對唾手可得的百般誘惑,就連他這樣的旁觀者聽聞後,都有所動心,更何況是正在身處其中的方陽。
這麼豐厚的待遇,給森姓當狗,又有什麼不好呢?
但那樣,還真的會是飛鷹嗎?
一旦自甘臣服,那還會成為聖者嗎?
就算成為聖者,真的能夠超脫其先祖方念嗎?
難,很難,非常難。
方陽真的這樣做,最好的結果,居然會是重蹈方念的後路。
甚至方陽還得全力燃燒自己,為森茴、森薇和森月發光發熱,為他們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忠誠於彆人,就是對自己的背叛。我知道你最後肯定會忠誠於你自己,但濁世洪流,可不好掙脫。”張燁淡然一笑。
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就是他追趕方陽的大好時機!
……
白羽鷹駐地。
統帥大營。
方陽端坐於蒲團上,默默思量著宴席的變故。
樂詩雨、沉鳶、洪七傷,甚至是花閣老!
但最終,他輕呼一氣,不再多慮。
人心如海似淵,再怎麼聰明的人,都很難對彆人完全算無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