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甚至覺得,若非自己骨子裡是個成年人,正常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麵對靈帝的這一番騷操作,很難不產生逆反心理。
靈帝大概也覺察到這一點,在次日叫來了劉辯,想要安撫一二。
靈帝先是日常問了問劉辯的功課,劉辯一一作答。
隨後劉辯向靈帝建議:“我上次見阿弟十分聰慧,但問過張常侍卻說阿弟還未正式發蒙讀書,我想著他的年歲也差不多到了,不如與我一同去東觀讀書?”
“如此也好,隻是,你祖母……無妨,朕親自去說。”靈帝高興之餘,想起來把劉辯叫來的目的,說道,“盧子乾告訴朕你對於那些奏書公文的處理基本沒有疏漏,你明日去同梁鵠說一聲,以後每五日便抽出一整天來玉堂殿,屆時由盧子乾教你如何處理那些朝廷與郡縣的大事!”
靈帝的突然決定出乎劉辯的預料,按照道理來說,能做到這一點的皇子,除了沒有太子的名頭,其他同太子也沒啥兩樣了。
畢竟漢室已經連續好多年沒有出現過太子了,太子宮的配置也僅僅隻剩理論上的了,實際形同虛設。
劉辯忽然覺得靈帝變得分外和藹可親起來。
不枉他花了這麼多心思。
……
右扶風,槐裡,董卓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自小在涼州長大的董卓同涼州的許多羌人部族首領都保持著較好的關係,他對於涼州叛軍的卷土重來早有預感。
是以董卓才會在兩年前跟隨張溫擊退涼州叛軍後,通過袁隗的門路屯兵鎮守在右扶風,以期立下更大功勳。
董卓早年被時任司徒的袁隗征為掾吏,之後他一直維持著和袁隗的關係,時常通過在雒陽為官的三弟董旻為其行走示好,年年錦絹錢財不斷。
袁隗與董卓的第一任舉主,已死的張奐不同,對於董卓的禮物照單全收。
早前,董旻派人告訴他,袁隗為他謀取了前將軍之職,統領三輔兵力,隻是要受皇甫嵩節製。
董卓雖有些不甘心,覺得皇甫嵩也是涼州人,憑什麼壓他一頭,但心中還是比較滿意位比上卿的前將軍一職。
收到消息後董卓立馬就準備起來了。
他本人膂力過人,善於騎射,治軍時講究收攏士卒之心。每每立下功勳,朝廷有所賞賜,董卓都會分文不留,全都分給部下。
董卓的麾下羌人、匈奴、長期招募的漢人兵士,在董卓的這種策略之下,逐漸被培養成隻效忠於首領本身。
其實,並非隻有董卓做過這種事,但張奐、段熲等人大都隻在朝廷的賞賜來的不及時的情況下才會如此,董卓與之不同。
就在董卓興高采烈地準備去長安接受新的募兵時,來自朱儁的軍令與來自雒陽的戰時加職如同一盆冷水倒在他的身上。
“固守槐裡!左中郎將!固守槐裡!左中郎將!”練武場中,董卓揮舞著手中的馬槊,每喊一聲,就刺倒一根箭靶或是草人,仿佛把它們當成了朱儁。
他的女婿牛輔興衝衝地跑了過來,大喊道:“大人,雒陽叔父有信到了,我聽說詔書也來了,何時召集兒郎們出發?”
董卓重重地將馬槊丟在地上,怒道:“彼其娘兮,某前將軍都被朱儁那田舍奴給搶了,還出發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