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卻有一人大聲打斷了他的講話,也讓他不得不把話憋在了心裡。
卻是大將軍何進。
何進離席拜道:“陛下,臣以為誠如殿下所言,昔日皇甫規之策實為良政,隻是因為宦官的誣陷才半途而廢,不能施行到底。如此可見宦官……”
何進一如既往地罵著宦官,罵的很是過癮,猛然聽到身後何苗的幾聲咳嗽,這才想起他原本是要力挺外甥的,這才糾正了主題。
“……以傅燮效仿皇甫規之策,同時還可以堅定朝廷不放棄涼州之心。”
何進前些日子一道上書使得靈帝給了不少賢達下詔書詔之入京,給自己刷了不少聲望。
他一帶頭,許多在場的官員跟隨附和,何苗也第一時間跟進,登時支持傅燮的人就多了起來。
就連劉辯都不免覺得人有點多了。
不過劉辯轉念一想,何進機智地將這件事同反對宦官綁定在了一起,自然會引出那些反對宦官之人。
隻是,從過往的接觸來看,他有點難以置信,何進有這份急智嗎?
他卻不知,宦官在何進腦海中是個敏感詞彙,屬於加黑加粗的那種。但凡能跟宦官沾邊的壞事何進都會把它當做清除宦官的理由。
劉辯看向靈帝,卻見靈帝望著群臣,麵無表情。
“該不會用力過度適得其反了吧?”劉辯心裡尋思著。
良久之後,靈帝點名司隸校尉張溫,問道:“以卿之見,若依傅燮之言,需派多少兵,每歲出多少錢糧?”
劉辯鬆了口氣。
張溫至今還管著涼州漢軍的後勤呢,聞言在心頭默默思索一會,回答道:“以臣愚見,若要守住冀縣,僅需精兵兩千,若要守護漢陽全境,至少要添三千精騎。之後便可以漢陽為起點,采用傅燮之策,收攏人心,逐步收複其餘諸郡。”
張溫又說:“漢陽郡遠,臣估算養此五千精兵需七、八千萬錢。”
這意味著從國庫擠出來的錢仍不夠用。
曹嵩忙訴苦道:“國家租稅不足,實在填不了虧空啊!”
大司農袁滂說:“往昔定西域,每歲撥近八千萬錢,涼州比西域更近,每歲花費八千萬不算多。臣曾計算自和帝以來,六十餘年,統共在東、西兩羌上的前後花費,足足有五百六十億錢。與之相比,八千萬何其少也。”
曹嵩原以為袁滂是可靠隊友,卻沒想到袁滂直接投敵了,瞪大眼睛指著坐在他旁邊的袁滂說不出話來。
值得一提的是,袁滂出身於陳郡袁氏,汝南袁氏在許多年前就已從陳地遷出,雙方的關係並不算親密。
袁滂純素寡欲,不言他人之短。曆任衛尉、司徒、執金吾等,堅守己道,反而不受各方勢力牽連。是個貨真價實的純臣。
靈帝終於說道:“既如此,便依傅燮所言,遷傅燮為涼州刺史,主管涼州撫民之事,以孫堅為漢陽太守,率五千步騎鎮守,輔佐傅燮,尚書台稍後擬詔,主者施行。”
這時,靈帝注意到曹嵩一臉的糾結,饒是他十分心疼自己的私房錢也有些忍俊不禁,好一會兒才說:“軍費超出五千萬錢者,由西園補足。”
“再議議有功將士的封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