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追著靈帝來到了玉堂殿,見靈帝精氣神不錯,這才說明了來意。
這回,輪到靈帝覺得劉辯過於保守了。
“不過是任命幾個鄉裡的官吏而已,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劉辯解釋道:“我隻是覺得過去這些官吏都是由郡縣任命的,且百石以下的小吏須本郡國人擔任,律法是這般規定的,若是輕易違反,恐怕不太好。”
“什麼祖宗之法?辯兒不必擔心,我漢家自有製度!”
靈帝原以為劉辯是為了太學生的事與他相商,卻不曾想劉辯把重點落在了鄉裡官吏的任命上。
他問道:“昔日辯兒認為三互法不合時宜時那般堅定,怎麼如今反而拘泥於此了?”
劉辯心中的來自有後世的“皇權不下鄉”的概念,形成了刻板印象,讓他本能地以為破壞這一點會引來極大的反對。
但在靈帝心中,郡縣長吏都是他任命的,不過是越過長吏們去任命幾個鄉裡的官吏,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還能真有誰敢站出來反對不成?
更彆提是在雒陽,天子腳下。
雖然天子帶頭破壞法度規則不太好,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想明白了這一點,劉辯老老實實地稱讚——“父皇說得對!”
靈帝對此很是滿意。
他也同樣誇讚道:“辯兒的想法很好,太學諸生整日妄議朝政,交遊成風,學風敗壞,良莠不齊,是該整頓一下了。”
因為陳蕃的緣故,靈帝對於整個太學生群體的印象並不算好,否則當初也不會開辦鴻都門學了。
“辯兒是想如何挑選太學生?以通幾經者為官?”
桓帝時將太學的策試改成了通經,同樣是兩年一次,以五經為考試範圍,考試合格一次便視為同一經。
以能通經書多少來分彆次第,通兩經者就可以去當郡國的文學掌故了。這時候太學生可以選擇當官,也可以選擇繼續讀書考試,直到通三經、四經、五經。
其中,通四經便能做比三百石的郎中了。這個時候的太學生已經可以和孝廉站在同一起點,作為郎中進入三郎署接受培訓。
所謂三署,即五官中郎署、左郎署、右郎署,此三署郎原本有宿衛之責,但隨著時代的發展,三署逐漸弱化了宿衛的功能,進一步特化成了培養官員的所在。近衛之責則逐漸移交給了羽林郎和虎賁郎。
劉辯搖了搖頭,他不願意采用老體係,通經的考核方法過於學術化了。
“太學早有清談之風,還有醉心經學者,此等人不適合為官,更彆提去到鄉裡了。”
“我雖沒在鄉裡生活過,卻也知道那裡生活遠不如城郭之內,若無堅定之心,不如不去。”
“我欲使太學生自願報名,參與策試。策試可效仿早前,其優者分為甲乙二等,充任雒陽及周邊數縣的此前被罷免的鄉裡官吏,甲等為百石,乙等為鬥食佐史。”
策試是過去選拔太學生的老方法,以策試分級,根據成績高低能成為不同官秩的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