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先生微露了然之色 , 思懺一會兒 , 告訴她 : “ 我之前同你說過 , 可以用非常極端的方法 , 去殺死一位山神 , 你可還記得 2“
“ 我記得的 ,“ 喬翎說 :“ 可那時候考師你也說了 , 這是很難辦到的 。“
賬房先生微微頡首 , 繼而道 :“ 殺死一尊山神尚且如此 , 你有沒有愚過 , 愚要徹底地殺死一尊神 , 會有多難 ?“
喬翎聽得一怔 , 繼而麵露悚然 , 她瞧了一眼擺放在箱子裡的那本冊子 , 思考一會兒之後 , 遲疑著給出了答案 :“ 空海 ?“
萬千世界裡存在著萬十種不同的可能 , 這個世界的標尊神隕落了 , 但是在另一個世界裡 , 或許他還活得好好的 。
除非同時將無數個世界當中的這尊神殺死 , 否則 , 就不能真正的讓其隕落 ?
賬房先生聽懂了她沒有言說出來的話 , 微微領首 :“ 這隻是一種可能 。“
他抽走了那本冊子 : “ 太元夫人也是無極信奉的神隻之一 , 在他們的內部 , 也存在著意圖複生這尊古神的派係 …...
喬翎瞧著那本封麵已經泛黃的冊子 , 心有餘悸 :“ 如果我打開看了 , 會怎麼樣呢 ?“
賬房先生笑了笑 :“ 可能什麼也不會發生 。“
再一停頓 , 才繼續道 :“ 也有可能太元夫人在沉眠當中有所感知 , 自空海深處 ,
將目光投向你 。“
喬翎奇道 : “ 太元夫人現在身處空海嗎 ?“
賬房先生先問她 :“ 你真的沒看過 ? 這很重要 , 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
喬翎保證說 :“ 我真的沒看 ! “
賬房先生盯著她瞥了一會兒 , 確定她說的是實話 , 這才說 : “ 太元夫人的 【 錨 】
在空海 , 澱滅記之前 , 她已經接近於隕落了一一太元夫人 , 是高皇帝誅殺的的第一位古神領袖 。“
“ 我先前曾經跟你提及過 , 本朝的敵人當中 , 就包括有洛氏和有庭氏 …...“
喬翎馬上接了下去 : “ 你說 , 有洛氏和有虞氏是上古時期的名族 , 這兩家都曾經出過九天共主 ! “
“ 不錯 ,“ 賬房先生告訴她 :“ 太元夫人統率九天當中的更天 、 督天 、 廊天 , 是古神的領袖之一 。“
他思懺著說 :“ 防患於未然 , 還是早點告訴你為好一一你在了解空海的同時 , 空海也在靠近你 。“
“ 當你獲取了空海當中存在有太元夫人的錨這件事之後 , 如若你有一日不愚進入空海 , 大概率會遇到同太元夫人相關的人或事 …...“
喬翎悄咪咪地問 :“ 太元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 啊不 , 什麼樣的神 , 好相處嗎 3
賬房先生眩著她 , 很認真地警告她 :“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相處 ! “
喬翎麵露菜色 。
賬房先生看得笑了 , 將那本冊子收入袖中 , 同時也寬慰她 :“ 你沒看過 , 身邊也沒有進入過空海的人 , 那就問題不大 。“
喬翎 “ 嗉 “ 了一聲 , 又問 :“ 箱子裡邊裝的是什麼東西 ? 有點像玉石 , 但又不太像 。“
賬房先生瞧了一眼 , 並不十分在意 :“ 據說 , 這是湮滅記之前 , 仙人世界裡使用的銅鉞 。 不過在當下 , 也還算是珍貴了 。“
喬翎驚了一下 :“ 啊 7“
仙人使用的銅錢 ?
想了想 , 又說 :“ 那是不是說 , 也應該有對應的銀子和金子 ?“
她微微壁眉 , 遲疑著從口袋裡取出來一塊分外瑩潤的玉石 , 捧在手心 :“ 這是薑邁臨終前給我的 。 同這些有點像 , 但是又不全然像 , 他也沒有說這是什麼 , 又該怎麼
賬房先生這才真正的變了臉色 : “ 這是越國公府的那一塊啊 。“
拿到手裡端詳一會兒 , 他重又遞還給喬翎 :“ 好好收著 ,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
喬翎若有所思 , 試探著問 :“ 這是金子嗎 7“
賬房先生歎息著說 :“ 是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 。“
喬翎聽得不解 , 隻是瞧他的神色 , 料想考師不會細說 , 也就沒有多費口舌去問 , 而是說 :“ 斷山劍對這些東西有反應呢 。“
“ 我按了一塊上去 , 當時就原地碎掉 , 變成粉未了 , 但是事後再看 , 斷山劍本身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
賬房先生微微搖頭 :“ 斷山劍是高皇帝之前的產物 , 它其實是活的 , 隻是高皇帝之後 , 缺乏能量供給 , 被迫處於休眸狀態 , 所以先前我才說 , 無極的人連它百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
他撫摸著那一箱銅錢 , 不以為然 :“ 就像是一個饑腸轄轄的行人 , 忽然間嗅到了飯菜的香味 , 他很興奮地進了屋子 , 發現碗裡邊就隻有一粒大米一樣 …...“
喬翎有點萎靡 :“ 我還以為撿到寶了呢 1 “
賬房先生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 對於斷山劍來說 , 這不算是寶 , 但對於普通人而言 , 已經是難得的寶物了 。“
他說 :“ 全帶上有點重 , 不過 , 我還是建議你帶幾塊在身上 , 不定什麼時候前用到了呢 。“
喬翎回到越國公府 , 將將進門 , 就被張玉映拉去換衣服了 。
“ 我們還盤算著要不要出去找您呢一一先前吏部的司封郎中不是送信過來 , 說今天要來 ? 馬上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 ! “
喬翎乖乖地將手臂伸平 , 失笑道 :“ 我知道呀 , 這不是趕在他來之前回來了嘛 。
司封郎中是從五品的品階 , 今次過來 , 是最後再同喬翎交待一遍代掌越國公職權之後須得負責的一乾事項 。
“ 先前老太君在朝時 , 在禮部那邊當差 , 隻是這回換您來擔這權責 , 卻又未必會被安排在禮部了 。“
那位司封郎中向她娓娓道來 :“ 朝中近來人事變動不少 , 至於喬太太此後擔當什麼差事 , 也得看聖上和相公們怎麼安排才是 。“
先把這事兒說了 , 後邊就都是瑣碎的小事了 :“ 朝會時候 , 五品以上的京官可以上殿 , 您領的是正一品國公銜 , 站的位置很靠前 。“
“ 又因為鎮 、 安 、 寧 、 定四位國公不在朝中 , 所以實際上您是站在勳貴當中第一
位的 , 邢國公是第二位一一您或許可以事先往邢國公府去拜會一下 , 等真的到了郭上 , 有什麼事情 , 也請邢國公提點一二 。“
他剛說出 “ 邢國公 “ 的時候 , 喬翎的眼睛就不由得跟著亮了一下 。
她也重複了一句 :“ 邢國公 1 “
司封郎中被她搞得有點納間兒 , 頓了頓 , 問 :“ 邢國公怎麼了 7“
喬翎笑眯眯道 :“ 是你說邢國公
, 我才說的呀 !1“
司封郎中心想 , 越國公夫人是有點奇怪 !
轉而繼續道 :“ 本朝向來十日一朝 , 按旬休假 , 節假日不朝 , 清晨往待漏院去集合 , 您一定不要遲到一一這些都是基本的規矩 , 您在府上尋個管事問一問 , 也便是了
又說 : “ 您的官袍和金魚袋都已經製備好了 , 俸祿和補貼的發放 , 屆時要去尋戶部才行 …...“
最後他瞠了眼屋子裡的座鐘 , 頡首道 :“ 大概就是這些了 。“
繼而同喬翎道 :“ 請越國公夫人更換官袍 , 隨從我進宮去拜見聖上吧 。“
喬翎微吃一驚 :“ 今天 ?“
“ 對 , 今天 。“
司封郎中同她解釋 :“ 您與越國公成婚之前 , 應該曾經進宮拜見過乾秋宮太後娘娘吧 ?“
“ 是呀 ,“ 喬翎先是點頭 , 轉而又有點遺懈 :“ 隻是那時候太後娘娘沒見我 , 隻是照常賞賜了 “
司封郎中便告訴她 :“ 這是本朝的舊例了 。“
“ 能獲得誹命的女眷在成婚之前 , 須得往後宮中去拜會國母 , 因為彼時中官亡
故 , 才請太後娘娘代勞的 。“
“ 而初次獲得三品及以上官位的要員 , 要往禁中去拜見聖上 , 也是一樣的道理 。
他看了眼時辰 , 說 :“ 本朝舊例 , 初次拜見天子的時候 , 是要行大禮的 , 喬太太不要忘記了 “
轉而又笑道 :“ 還不到用午膳的時候 , 您又是代越國公行事 , 說不得聖上會留飯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