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舟來了一句:“還能有什麼?整家店都被你點下來了。”
這家日式烤肉店味道不錯,肉品質量極佳,身穿和服的小妹妹在一旁熟練地幫大家烤肉,沈星露問了對麵傅年寬一句:“寬寬,陸銘舟在北京每天都忙什麼呀?”
越是好朋友之間,便越是隻興拆台,不興補台。
傅年寬一臉蔫兒壞地看了陸銘舟一眼,來了一句:“他每天都忙什麼呀……這真的是可以說的嗎?天天晚上都找不到人。”
沈星露:“?”
陸銘舟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好好說話!”
傅年寬這才道:“害!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他一天到晚忙到連軸轉,一下班就回家睡覺去了,叫他他都不出來。他這個人啊,你就放心吧,再說了也有我盯著他呢。”
“那你可好好盯住,人是你拐到北京的,要是有什麼事兒,我可拿你是問了。”
陸銘舟在一旁隻想笑。
之前他在北京待了三個月,她一句問候關心都沒有,她自己一個人在上海作威作福,好不自在,現在這是開始對他有占有欲了?
陸銘舟夾了一塊七分熟的嫩牛肉到她碗裡:“快吃。”
而正吃著聊著,陸銘舟手機在桌上“嗡嗡”震了起來。
沈星露問了一句:“誰啊?”
陸銘舟滑動接聽,回了句:“設計師,最近有個大項目。”便對著電話“喂?”了一聲,坐在餐桌前聊了幾句,話聊長了,便拿上手機走了出去,走到商場天井的欄杆旁走來走去地聽電話。
吃飯時間還要接工作電話,真是個大忙人。
傅年寬則吃麻麻兒香,一邊吃一邊道:“你還記得嗎?當年陸銘舟來倫敦找我,那天應該是在我家玩兒狼人殺來著吧?你們兩個一對視,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早晚要搞一塊兒,但這麼早結婚我是真沒想到!”
“差不多就結了唄。”
“他那會兒剛失戀你記得吧?”頓了頓,傅年寬繼續道,“也不能說是失戀吧,反正就是他惦記好幾年的那個姐姐,跟人結婚了,結婚對象還他麼是他一遠房表哥。這事兒他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吧?”
聽到這兒,沈星露臉色倏然一變。
這件事陸銘舟一開始就告訴過她,她三年前第一次聽到時內心毫無波瀾,誰還沒有過一個喜歡過的人了?
她和陸銘舟在倫敦的酒吧拿這件事下酒,在餐桌上拿這件事下飯。
他們一開始也不是因為多愛才結婚的,無非是看條件合適,時機又很緊迫。
隻是三年後的今天再次聽到,她怎麼還開始耿耿於懷了呢?
傅年寬也真是個好兄弟,非在飯桌上提這件事。
不明所以的陸銘舟舉著電話走進來,指了指沈星露身旁的電腦包:“我電腦幫我拿一下。”
沈星露若無其事拿出電腦遞給他。
於是陸銘舟抱著電腦走出了烤肉店,走到門外一邊開了電腦,一邊繼續跟人通著工作電話。
沈星露拿起清酒壺給傅年寬倒了一小杯:“你接著說。”
“說啥呀?”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呀?他跟那個女生是怎麼認識的呀?”
傅年寬幾杯清酒下肚,嘴巴徹底失去了把門,見沈星露一邊笑盈盈地給他倒酒,一邊說著“然後呢?”“然後呢?”,傅年寬就這樣在沈星露一聲聲陪著笑的“然後呢?”中迷失了自我,把好兄弟青春期時的那檔子事兒全抖出來了。
有些事陸銘舟也同她講過,隻不過沒講這麼細。
那個女生叫周詩妍,比陸銘舟大五歲,算算年齡,今年有三十三歲了。
周詩妍是他們家住家保姆的女兒,屬於出身貧寒,但長得漂亮,成績又杠杠好那一類,之前常在他們家走動。銘舟媽媽,也就是她婆婆,看周詩妍成績好,在陸銘舟小學時還讓周詩妍幫他補習功課。
她婆婆也是萬萬沒想到現在小孩兒情竇初開都這麼早,那一年陸銘舟才十三歲,這補習來補習去就補出了問題。
她婆婆知道這個女孩兒是萬萬留不得了,就給了一筆錢,把她們母女從家裡請了出去。
“她爸爸酗酒,還家暴你知道吧。”
說這句話時,兩人已經買好單出了烤肉店,來到電玩城繼續消耗他那三百多個幣,而陸銘舟電話通了一個小時還沒通完。
“反正就是你婆婆要辭退那個阿姨,阿姨跪在地上求,你婆婆雖然心軟,但也沒辦法,這女孩兒繼續留下去是要出事的。反正就給了一筆錢辭退了。”
“然後就是被辭退的那一天吧,那個女孩兒回家了,被他爸爸喝醉酒打了,打斷了三根肋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婆婆給她們母女的錢也被她爸爸搶了。”
“其實誰青春期沒喜歡過一個漂亮女孩兒啊,她不被爸爸打還好,這一被打,陸銘舟就不行了,就開始內疚、自責,就開始深刻了。反正那一陣他跟他家裡鬨得很凶,沒多久又被一身情傷地送出國了,跟演電視劇似的。”
“當然了,那個女孩兒也不是吃素的,她當年就在F大讀書,後來公費去美國讀了個研究生,最後兜兜轉轉居然嫁給他表哥了。”
“他表哥長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