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終於知道那裡不對,那女賊隻怕早就想好要殺自己,隻是前幾日她傷勢不輕,需要自己幫她敷藥。
至於殺人的理由簡直不可理喻,想是這種賊女人,殺人如殺雞,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
其中也有殺自己滅口的原因,省的自己泄露她的行蹤。
他的右手悄悄握拳,拇指從食指和中指中間伸出,用這個手勢擊打人體胸口的膻中穴,能瞬間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甚至致命。
這還是聽前世一個有名的正骨醫師說的,也不知道那醫師是不是在瞎掰,生死關頭也顧不得許多,總不能束手待死。
那女賊走到隻離他一步,手中的彎刀舉起劈出,賈琮右手幾乎同時向她兩乳正中搗出。
倒不是他要輕薄那女賊,而是膻中穴就在這位置。
那女賊怎麼也想不到,這半大的少年突然會反抗,措手不及之間,刀劈到一半停了下來。
左手閃電抓住賈琮右手的脈門,心中更是羞惱,這小子攻擊的位置居然如此下流。
賈琮隻覺得自己右手鑽心般疼痛,手骨似乎要被捏斷。
這時兩個人距離隻有半步,兩張臉幾乎要撞在一起,賈琮清楚的看到女賊盈盈婉轉的雙眸,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隻是現在充滿了羞惱和殺氣,女賊停在半空的刀狠狠向賈琮頸部劈下。
賈琮眼睛的餘光看見刀光閃耀,心中大駭,想著到底還是沒躲過去,正待閉目等死。
突然覺得有些異樣,重新睜開眼睛,那把彎刀正搭在自己頸邊,卻沒砍下去,刀身的寒氣,讓他頸部毛孔綻開。
那女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臉,賈琮甚至能在那眼波中看見自己的影子。
那日她搶了賈琮的馬車逃命,根本沒顧上好好打量賈琮,下了馬車後天色已黑,一路躲避追兵,也沒顧上看他。
到了那山洞中,光線昏暗,雖也看了個大概,心中並沒太在意。
每次兩人最靠近時,她又是背著身讓他敷藥。
這是第一次,兩人如此近距離的打量對方。
那女賊臉被麵巾蒙的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盯著賈琮的臉仔細打量,目光中充滿極度詫異的神色。
更讓賈琮意外的是,那女人竟然鬆開了他的手,後退了幾步,從火堆旁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樹枝,靠近照亮自己。
依舊盯著他的臉看,像是能看出朵花似的,賈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發現異樣。
這女賊莫不是失心瘋了,搞什麼玄虛?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榮國府一等將軍賈赦之子,賈琮。”
那女賊盯著他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又好像在決定著什麼。
“我可以不殺你,但這幾天的事你若透露出一個字,榮國府院牆再高,卻攔不住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賈琮見她突然改變主意,楞了一愣,又海鬆了口氣,即有保住性命的狂喜,同時心中又升起無數疑慮,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刀下留情。
他可不會無聊到以為自己長的俊,就能讓這女賊心軟。
強自穩住紛亂的心神,說道:“放心,這幾日的事情我會守口如瓶,我也不想惹上麻煩。”
至於說自己不想惹上麻煩,事實上麻煩早已經惹上他。
郭誌貴回去後,必定會說自己被賊劫走的事,賈赦不在乎自己死活,但賈政卻必定會報官,還會派人尋找。
到時候自己安然無恙回去,如何解釋事情始末,倒是要廢一番唇舌,消息也必定傳到推事院周君興那裡。
事涉隱門餘孽,這可是個難填的坑,想到頭疼處,不禁看了一眼那女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