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刺耳慘叫聲響起,將林中夜棲的鳥雀驚的漫天飛起。
這一幕被一直對這邊留意的黑衣漢子看在眼中,自己兄弟如此受罪,他憤怒的大叫,做夢都沒想到這少年竟這麼狠毒。
那女賊見黑衣漢子厲聲狂吼,顯得悲憤之極,招數間竟露出一絲紊亂。
她顧不得賈琮那邊發出慘叫的原因,抓住時機,身形如靈貓般揉身而進,在黑衣漢子的腰腹間狠狠劃了一刀。
這一刀角度刁鑽狠辣,將黑衣漢子腰腹間切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湧。
那黑衣漢子被劇痛刺激,大喝一聲,勢如千鈞的向對手劈去,女賊倉促中用左手刀去抵擋,卻忘了自己左肩背早已受傷。
那人被傷痛刺激之下,這一刀的力道異常強勁,女賊半邊身子如遭雷霆,左手彎刀脫身飛出。
賈琮見那女賊險象環生,當下忍住心中不適,又揮刀將地上的黑衣人另一條手臂也斬下。
那人先前斷了一臂,已奄奄一息,但肉體的劇創,依舊讓他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
淒厲的叫聲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小樹林中回蕩,摧人心魄,像是地獄裡傳出的鬼魅哀嚎。
與女賊對陣的黑衣漢子,再次目睹這血戾的一幕,被自己兄弟的慘叫刺激到幾乎心神崩潰。
這那裡是個十多歲少年,簡直就是個嗜血惡毒的魔鬼!
這幾年他們兄弟跟著周君興,乾下不少大事。
在德州就屠戮了三百餘口隱門中人,見多了太多血腥場麵,此刻卻被人當麵將他親弟肢解般淩辱,相比之下那些場麵又算什麼。
難道這是報應!
黑衣大漢腰腹間本已受了重傷,又被自己兄弟連番慘狀擾動心神,周身空門大開。
那女賊已累的全身冷汗如雨,一條左臂像廢了一般垂掛著,但她的神誌卻從來沒有這麼清醒。
她眼睛的餘光看到,賈琮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裡,手中的刀也沾滿鮮血,並且在不可抑製的發抖,臉色蒼白得嚇人。
但他的目光卻冷靜的可怕,刀鋒已對準了地上那人的頸部。
她當然知道賈琮為什麼這麼做,如果不是他接連斬去地上那人手臂,擾亂黑衣人的心神,自己早就死在對方刀下。
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要做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大的勇氣,要抗拒住多大的恐懼。
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悸動,如母豹一般奮不顧身撲向對手。
那黑衣漢子眼睛死死盯著賈琮舉起的刀,那刀鋒已對準自己兄弟的頸部,下一刀必定要斬掉頭顱。
雖心裡清楚自己兄弟活不成了,但他還是無法忍受這一刀砍下,他已被這引而不發的一刀完全鎮住了心神。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遇到這兩人,還洋洋得意想拿住那賈家子向周君興邀功。
不然也不會惹上怎麼個驚悚的煞星,連自己親兄弟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此刻他麵對迎麵劈砍過來的刀鋒,有些敷衍的舉刀格擋,隻想著衝過去結果了那小子,給自己兄弟報仇。
那女賊沒等與黑衣人的刀鋒相碰,便猛然收刀,腳下鬼魅般的一滑,已避過黑衣人的正麵,如陀螺般轉到他的側後方。
黑衣漢子腰腹部受了重傷,本來就轉動不便,此刻卻正見賈琮引而不發的一刀悍然劈下,心膽俱裂,整個人僵住了一般。
女人用儘全身剩餘的力量,一刀向對方肋下的空擋刺出,彎刀貫穿進黑衣漢子體內,直至刀柄。
她甚至沒有力氣將彎刀拔出,空手踉踉蹌蹌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
這場拚鬥已耗光了她全部心力,如果不是賈琮,她根本支撐不到現在,要是那黑衣漢子還沒死,那她也隻能引頸就戮了。
一直等到那黑衣漢子像一段朽木般摔倒在地,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