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現在日子過的好了,也或許是正到了長開的年紀,這兩年賈琮的容貌竟長得越來越得意,令人見之難忘。
每次賈琮回府,府上有些年輕丫鬟媳婦,甚至故意繞些遠路經過清芷齋,就為了偷偷瞧瞧這個俊得出奇的哥兒。
也使得賈琮肖母的那些傳聞,在府裡一度傳得沸沸揚揚,賈母讓鳳姐兒整治了好一番,才沒人敢再多嘴。
所以這些堂上這些婦人的反應,賈母等人看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
說起賈琮肖母,賈母倒是想起當年一些往事。
當初那個女人本來是養在外室,後來身懷六甲,不知是怎麼挑唆的賈赦,竟將她堂而皇之抬進賈府。
把老公爺氣得臥床不起,賈母更是對這個女人怨恨到極點,從她進門到孩子落地,愣是沒去看過一眼。
賈母如此,王夫人自然也不會沾惹,況且她當時也懷著胎,所以賈母和王夫人其實都沒見過賈琮生母。
而邢夫人是賈琮落地後,才續弦進門的,自然也沒見過這位豔冠神京的花魁娘子。
隻有當時還待字閨中的賈敏,生性靈秀精明,膽子也大,好奇之下竟去東路院看了一次。
回來就讚歎那是個好美的女子,甚至還興致勃勃的畫了那女人肖像,當時還被賈母狠狠訓斥了一頓。
後來服侍那女人的貼身丫鬟也突然死了,賈敏次年便遠嫁,見過賈琮生母真容的人就極少了。
不過看賈琮現今長得如此俊秀,又半點不像自己那大兒子,就可知他生母必定是個美人了。
……
王子騰夫人張氏突然笑道:“早就聽聞琮哥兒肖母,哥兒的生母當年豔冠神京,琮哥兒自然是出眾的,要我說竟連寶玉都沒他長得好。”
張氏前頭聽了王夫人的話,一個低賤的庶子竟然妨到了寶玉。
本來是想在眾人麵前貶低賈琮,可以借機抬一抬寶玉。
都知道寶玉就是賈府的鳳凰,這樣豈不是順了賈母和王夫人的意,也算為自己老爺親近交好賈家。
卻沒想到,那個多事忠靖侯李氏竟說出了賈琮書法的典故,讓她在眾人麵前丟了好大臉麵。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隻把氣都撒在賈琮身上,當眾奚落一下賈琮,好挽回剛才丟掉的麵子,可不能讓人看輕了他們王家。
一個娼婦生的孽種,還不是說踩就踩,又有什麼好怕的。
張氏卻沒想到,在榮慶堂上,當賈母和各家老親的麵羞辱賈琮,那就不是賈琮個人的榮辱,而是牽扯到整個賈家的體麵。
可張氏要真是那樣聰明靈醒的婦人,剛才也就不會拿區區壽禮來挑事了。
肖母!豔冠神京!
這兩個字眼如此犀利,像是在原本和氣融融的榮慶堂中,乍然敲響一記刺耳的響鑼,震得在場的婦人都七葷八素的。
人人都用震驚的眼光看著張氏。
賈母已臉如寒霜,差點就要開口罵人,這哪裡冒出來的混賬老婆,真是蠢到掛像!
王夫人再也端不住架子,有些驚怒的叫了一聲“嫂子!”
在場的這些老親的當家婦人,十有八九是聽過賈琮生母的來曆的,據說是當年美豔絕倫的花魁娘子。
張氏當堂說出肖母、豔冠神京這些字眼,不就是說賈琮是花魁娼妓所生,這豈不是生生的打賈家的臉麵。
這女人到底是來賀壽的,還是專程來砸場子的,她就不怕把老太太氣得壽終正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