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衙役和囚犯尖叫著跳下車,那個身材壯實的衙役叫囂著,讓人從車上搶下那兩個裝滿工具的箱子。
那幾匹拉車的馬,也被車廂蔓延的大火點燃,瘋狂的向前麵那些堵住道路的巨石衝去,但是山道狹窄,無法容納幾輛大車並行。
很快幾輛大車就擠到一起,還沒來得及衝到堵路的巨石之前,就完全堵死了路麵,幾匹著火的馬兒,不斷掙紮,發出淒慘的嘶吼。
這時聽到後麵弓弦振響,射來六七隻羽箭,將那這些著火的馬兒射死。
炙熱的火苗舔舐著馬屍上的油脂,有一種異樣的恐怖和殘忍,而火勢也越發衝天而起。
黃有安和那身材壯實的衙役,本來想帶著手下人爬過那些堵路的巨石,但是這些劇烈燃燒的馬車和馬屍,完全堵死了後路。
那身材壯實的衙役,嘰裡呱啦一通叫喊,那些衙役和囚犯一擁而上,從那兩個裝工具的箱子裡,竟抽出一把把刃身狹窄的長刀。
這時竟也不分衙役和囚犯了,一窩蜂般往來路上衝。
如今他們哪裡還不知,是中了彆人的圈套,早就有人事先在這裡設下埋伏。
如今發現了石槽窩子這些屍體,我稍一細想,其中不免疑竇頓生。
那少年旁邊站著另一位青年人,身穿府衙班頭官服,黃有安一下就認出這人,就是那個六合縣班頭鄧宏春!
楊宏斌和身邊的賈琮說道:“承事郎猜得半點沒錯,這些浪人果然假扮成衙役和囚犯,躲到了營造工地做勞役,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
怪不得我們翻遍整個金陵城,都沒發現他們半點蹤跡!
賈琮說道:”石槽窩子那些屍體,雖都被劃爛了麵孔,無法辨認,但府衙仵作發現很多屍體手腳上都有傷痕,都是手腳鐐銬所致。
為首的數十人手持火槍,排成三列,整齊的站在身後,首排槍手平舉火槍瞄準著他們。
斷定部分屍體都是在押囚犯,而最近府衙又遣送大批囚徒來營造工地服役。
隻是沒跑上幾步,就聽見前方兩聲劇烈的震響,原先路旁的兩顆大樹不知怎麼的連根斷掉。
我又問了看守現場的劉海,據他平日巡視,那些服勞役的囚犯,以及押解的衙役,幾乎從不開口說話。
我每日在寺裡抄寫經文,閒暇就官舍三層眺望營造現場,工地上服役的囚犯,讓我印象十分深刻,這才將兩件事關聯起來。
堵路的巨石頭,會燒燒的瓷罐,被及時射死的奔馬,都是為了將他們的前路完全堵死。
日常對答說話,都是那個叫黃有安的出麵,當時劉海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粗壯的樹身撲倒在地,將後路也堵死了,兩邊的雜樹石崖之後湧出大批人影。
站在最前麵兩人似乎是主事之人,其中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麵目俊美,神情堅毅,腰懸彎刀,站在人群中很是紮眼。
楊宏斌算是再一次領教了賈琮的縝密精細,又說道:
“承事郎還想出這等好手段,設計將他們引出營造現場,不然那裡有數百工匠,一旦血拚,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隻剩下一個解釋了,就是營造現場的衙役和囚徒是東瀛人冒充,他們大部分都不會說大周話,所以才免開尊口,以圖掩飾!
正是他們殺了府衙的衙役和囚犯,李代桃僵混入營造現場藏身。
而這些火槍手之後是十多個弓手,看身上的官服應該是府衙常備的弓兵。
賈琮笑道:“也是楊評事心細,從賈知府那裡問到,府衙要從六合縣調用人員,如不是你假扮六合縣班頭,引他們離開,我法子再好也是無用。”
營造現場的衙役和囚徒又是如此矜於言語。
楊評事查驗石槽窩子發現的屍體,又斷定死者極大可能是被東瀛倭刀術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