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抄完一段經文,見可卿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什,似在祈願。
佛堂頂上透氣的窗欞子,一縷暖陽射入堂中,正照在佛前跪坐的可卿身上。
和光同塵,玫姿絕豔,熠熠生輝,嫋娜誘人的身姿,山巒峰聚,秀約尺素,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好。
賈琮看得有些愣愣出神,可卿察覺到他的異樣,俏臉一紅,說道:“琮公子,你不抄經文,呆看什麼?”
被她看破,賈琮神情有些尷尬,放下筆便走到她身邊蒲團坐下,隻覺身邊馨氣如蘭,情不自禁有些心搖神逸。
忍不住隻想靠她近些,笑道:“可卿,你常日多在佛前叩拜,都許了什麼願?”
秦可卿回頭望了他一眼,見他言笑晏晏,眉目俊逸如畫,心中生出柔意,臉上紅暈難消,不敢多看,便轉過頭。
“不敢向佛祖許願,隻求佛祖憐憫,我本心已失,言行失矩,已生罪孽,難以自拔,隻求佛祖能賜我靜心,從此遠離憂怖。”
賈琮聽她言語中隱含哀婉,聽得心中一顫,自然也是懂她話音中的意思。
這些日子兩人常常相處,他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秦可卿對他有意,而他麵對這般嬌豔絕倫的女子,要說不動心,就太虛偽了。
隻是喜歡和占有,很多時候都是南轅北轍兩件事,哪怕後世男女之防如同無物,但情之所至而禮矩難逾,也還是有不少。
更彆提如今禮教森嚴,雖然食色天性,但他還沒頭鐵到,隻用下半身思考。
兩人日常隻是說些閒話消磨時光,有情淺止,不越雷池,大抵都是大家出身,又都有些理智,豆蔻年少,欲念未炙。
如果不是這偏院日常無人,孤男寡女,隻怕連那幾句話都沒機會說上。
賈琮聽了可卿那些話音,心中正有些脈脈生意,突然聽堂外傳來說話聲。
“前幾日我便收到部堂書諭,言工部各司有上官同僚至大寺營造巡查,卻沒想到寧王殿下也會同駕臨。”
“小王金陵事畢,過幾日就要回京向父皇複命,離開之前自然要來看一下進程,父皇對大慈恩寺營造十分關切,回去也好稟報。”
“小王聽親衛說起,承事郎就在這慈安堂抄寫經文,其書法精妙,已成大家之氣,不如我們進去觀摩一番。”
賈琮聽出是秦業和寧王的聲音,臉上變色,秦業日常這個時候都在工地上,怎麼突然就和寧王一起來了。
而且聽腳步聲,同來的人還不少,應該是工部下派巡查大寺營造進度的官員。
雖然他和秦可卿沒什麼苟且,但是佛堂空寂,孤男寡女私相同處,要是讓這些人撞上,隻怕滿身是嘴也說不乾淨。
而且秦業是可卿之父,可卿又是待嫁之身,一起的還有寧王及工部官員,眾口悠悠,畫貓成虎,可卿隻怕就要被毀了。
這類桃色新聞,從古至今,流傳之快,都是恐怖如斯,誰會在意是非對錯,要是傳回神京,那畫麵不敢往下想。
秦可卿聽出了父親的聲音,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瑞珠不是和晴雯在門口嗎,這會子不知去哪裡了,竟沒聽到半點動靜。
情急之下,賈琮一下抓住可卿的手,領著她快步往堂中那座高大的觀世音坐像後麵躲。
他在慈安堂抄經月餘,知道那觀音像後麵有一間兩尺見方的小香房,裡麵存放佛堂日常使用的香燭之物。
寺裡的智寧小和尚,每日清晨都會從香房取出香燭,跟換佛前供桌上的香火。
如今整個佛堂中,也就那個地方可以藏人,先躲過這一節再說,省的被人撞見,他和可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新章節被禁,審核中,估計要晚一些才能更新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