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內外顯危局(1 / 2)

神京宮城,乾陽宮。

空蕩的大殿裡,獸鼎銅鶴吐著嫋嫋焚香,如蘭似麝,令人愈發神清氣凝。

嘉昭帝正在翻閱大理寺上呈的張守安一案文牘,內廷副總管郭霖,依如往常侍立在側,像是一具僵化的雕塑。

但他心神卻無時無刻,關注著禦案後那位九五之尊。

當看到張守安行害民之事,是受寧國府賈蓉賄賂指使,意圖奪去秀娘香鋪的製香秘方。

嘉昭帝怒氣勃發,厲聲喝道:“寧國賈家隻剩下空食朝俸的庸才,還不知惜用祖宗福蔭,敗壞國朝官吏,擾政敗德,簡直是勳貴之恥!”

當他繼續往下翻閱文牘,再一次皺起了眉頭:“賈琮怎麼也與此事相關,寧榮賈家都和此事牽連?”

郭霖在一旁回道:“啟稟聖上,據中車司探查,張守安拿問秀娘香鋪掌櫃夥計當天,賈琮得到消息,便趕往鎮安府要人,形狀焦急。

應是和秀娘香鋪有不同尋常關係,那兩個受刑的掌櫃和夥計,事後也是他接回醫治,神京中車司的檔頭,已將此事查探秘劄上呈。”

說著從袖筒中取出剛送入宮中的秘劄,呈到嘉昭帝的禦案上。

那日鎮安府抓人之時,香鋪裡正生意興隆,聚集了大量官商女客,很多人親眼見到事發,這才使得市井中流言飛傳。”

郭霖想了想,回道:“啟稟聖上,秀娘香鋪的生意做得極好,所售賣的東瀛水玉香水,在神京很是有名,受神京富商官宦女眷的青睞。

據附近鄰人傳言,這女子正當妙齡,姿容出眾,賈琮時常清晨入那女子院中,待上很長時間才離開,且已持續數年時間,情狀有些曖昧。”

相比大理司的審案文牘,中車司秘劄的內容就豐滿了許多。

說到此處,連郭霖臉上都閃現一絲羨慕和貪婪,一間小小香鋪,一年竟能賺入五萬兩銀子,財帛動人心,能抵住誘惑的又有幾人。

郭霖麵色迷惑,思量片刻不得要領,才說道:“奴才愚鈍。”

“那賈琮與秀娘香鋪到底是何等關係,可有查探?”

據奴才推斷,賈琮姿容出眾,又是高門子弟,受那曲氏青睞,並依之為靠山。

郭霖連忙回道:“啟稟聖上,據中車司探查,曲泓秀是德州人士,其父是一名身有傷殘的鏢師。

此次秀娘香鋪出事,也正是賈琮為其解難,也能解釋這兩人的關係,且這曲氏頗有手段,經營香鋪數年,生意越做越大。

嘉昭帝冷哼一聲,問道:“酷吏害民,並不少見,偏這件事在民間鬨得如此沸揚,你中車司就不覺其中蹊蹺嗎?”

三年前其父病逝,曲泓秀變賣家產來神京謀生,而後就開了這家秀娘香鋪,至於如何和賈琮相識不得而知。

嘉昭帝抬頭看了郭霖一眼,冷冷問道:“這份秘劄是你中車司所出,你就沒看出其中端倪?”

張守安擅權害民的過程,賈琮在鎮安府要人的言行,之後市井民議洶湧,以及賈琮救人數日之後,封氏突然至大理寺舉告。

郭霖回道:“回稟聖上,據中車司查探,秀娘香鋪東家是一位叫曲泓秀的女子,住在西城鑫春街,此女子與賈琮關係密切。

嘉昭帝言語略有譏諷:“他上次帶個佛尼回府,也算事出有因,這次又搞出個女東主,這小子終究是個好色的,那姓曲的是何來曆?”

諸事條理清晰,甚至連市井風潮,愈演愈烈的過程,都有細致的描述。

嘉昭帝神情漠然,他為人謀深疑重,郭霖的回複,似乎讓他不是太滿意,隻是連他也難尋其中端倪。

嘉昭帝將這份秘劄反複閱讀了兩遍,顏色變得有些陰沉,一旁的郭霖看得心中忐忑,聖心難測,難道是上呈的秘劄出了問題。

奴才找行家盤算過,一間兩間開臉的店鋪,年盈利竟能到五萬兩,利銀如此豐厚,這才招致寧國府的覬覦。”

畢竟一個女子要在神京謀生立足,並非易事,這也在世俗常理。

嘉昭帝思索片刻,沉聲說道:“曲氏一個喪父謀生的女子,又無什麼根底,竟能做成這麼大的生意,哼,未免太離奇了些。

那賈琮一貫多奇思妙想,異於常人,又和曲氏關係密切,隻怕曲氏隻是個幌子,這香鋪如此興旺,必定是賈琮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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