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乘機將他們舍棄掉,說服聖上除爵重嗣,保住寧國爵位,使貴勳群體勢力不衰。
甚至對賈族子弟承嗣寧國爵位的人選,他都是胸有腹稿。
若此人能承嗣寧國爵位,以他驚人的天資才情,必定能為武勳群體添一藩籬,而自己在這個關口施恩推助,也是對那人極大的恩義。
……
雖然現場文武鬥法,但在場的內閣大學士蔡襄,卻不發一言,他在朝堂素有梟士之稱,從來不會輕易表露自己,他隻是站在皇帝這邊。
其實在場文武兩幫的意見無非兩種。
文官的意見,削爵換取賈珍父子死罪,但從此寧國爵位斷絕。
勳貴的意見,除爵並讓賈珍父子伏法,在賈族子弟中選嗣襲爵。
削爵和除爵,隻是一字之差,其內蘊卻天差地彆。
文官要借機削勳貴之勢,而勳貴要護其勢不衰,雖無硝煙嘶吼,但卻不啻於生死搏殺。
禦座後的嘉昭帝,看著座下那幫文武之臣,為了寧國之爵,勾心鬥角,費儘心思,嘴角微微蕩出一絲譏誚。
……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臉色灰白,雙目帶著深深的疲憊,今日從太後的寧和宮無功而返,讓賈母十分沮喪。
堂中還坐著賈政、賈赦、王夫人、王熙鳳賈璉等榮國主事之人。
另外還有一個年餘六旬的老者,卻是一向在玄真觀清修的賈敬。
賈敬雖然在道觀中修煉了十餘年,到底還是做不到太上忘情。
得知寧國爵位即將不保,不請自來,趕到了榮國府。
因他離開官場已十幾年,原先那些人脈早就凋敝無存,如今他能依靠的隻有賈母。
賈母是賈家的超品國公誥命,而且與當朝皇太後相識數十年,關係非比尋常,於是賈敬苦求賈母入宮周旋。
可入宮籌謀的結果卻是慘淡的,懿章皇太後依舊很是溫厚,但是提到寧國除爵之事,卻是推得很是乾脆,沒留一絲破綻。
賈母在回來的路上才想到,去年朝廷上發生生死太後禮儀之爭。
還有太後說的那句話:有能為的孩子都能鬨騰。
此刻賈母突然明白太後這句話的深意,怕是太後對這位有能為的聖上,也是懷著些許忌憚,不願輕易乾政觸碰。
人人心中都有一本賬,人人都在為自己權衡利弊。
而賈家離開權力核心實在太久了,一旦出事,就變得孤立無援,甚至任人宰割。
有能為的孩子愛鬨騰,賈母突然想到自己那個一貫不喜的孫子。
原先賈母還怪賈琮去救那香鋪的掌櫃夥計,把事情鬨大,這才牽連到蓉哥兒父子。
可是這幾天的事情出來,卻發現已經不是這樣了。
那秀娘香鋪的事,充其量就是勾結官府,最終又沒鬨出人命,就算落罪也不到除爵的地步。
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忠順親王提供的那些罪證,如今賈母想完全怪到賈琮頭上,自己也覺得過於牽強了。
賈母又想到這小子經常出入宮中,又和許多大官認識,或許會有些主意。
左右也沒有其他法子,不如找過來問問,看看他有什麼說道。
賈母看了看身邊頭發花白的賈敬,心中突然有些厭惡。
好好一個進士公,不仔細做官,生生把自己荒廢了,如今寧國府出了事情,居然屁點手段都沒有,真是白活了一世!
賈母沮喪的歎了口氣,讓鴛鴦去叫賈琮過來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