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最貼心的兄弟遠在千裡之外,更讓迎春遇到這種消息,心中愈發沒著沒落。
連忙問道:“那大老爺和太太有這麼說嗎?”
繡橘咯咯一笑,她知道自己姑娘害怕出嫁,每次聽到這些事情,臉色都不好看,至於為什麼她也不懂。
“姑娘放心,大老爺沒看上他,推說老祖宗要選配文官子,其實就是嫌棄人家官小,隻是個六品武官。”
繡橘又說道:“聽說那個張指揮的公子,不會讀書,隻會每日遊手好閒,走馬鬥雞,還好大老爺看不上,不然就糟糕了。”
迎春聽了繡橘這話,鬆了一口氣,轉而又眉頭微蹙,悶悶不樂。
繡橘看了迎春一眼:“姑娘不用憂心,大老爺眼界高,不會怎麼快給姑娘定親的。
要我說姑娘這麼秀氣,將來應該挑一個文官為婿才好,斯斯文文的,才會待姑娘好,最好像三爺那樣有才華,長得還那麼得意。”
迎春日常對待下人寬厚,繡橘又是從小服侍的貼身丫鬟,主仆兩人說話也沒多少顧忌。
迎春微笑道:“琮弟這樣的人物,這世上可是沒有幾個。”
言語中帶著隱隱的驕傲。
繡橘自然知道姑娘最看重琮三爺,笑道:“那是自然,天底下的公子哥,那一個比得上姑娘的兄弟。”
……
東路院。
賈赦正在偏廳裡和兩房新娶的小妾吃酒,最近九邊戰事頻發,大同那邊商貨的價格,打著滾的往上漲。
前日賈赦又運了大批貨出去,估算下個月又有一筆銀子能入賬,所以今日吃酒的興致很是不錯,摟著兩個小妾好不快活。
正在得意之時,賈璉快步進入偏廳,也顧不得賈赦不悅的目光,連忙說道:
“大老爺,大同那邊的出了事情,請老爺內堂說話!”
賈赦一聽大同那邊有事,臉色一變,連忙支走了陪酒的小妾,帶著賈璉入了內堂。
賈璉急聲說道:“剛傳來的消息,九省統製顧大人在大同巡邊,抓住了大同許參將舞弊證據,如今已經下獄了。
聽說神京這邊錦衣衛,已派人過去,要押解此人回京審問,我們往大同的生意,就是這許參將牽的線。
雖然當中另有中人,可保不齊那許參將知道底細,知道和他做生意的,就是我們榮國賈家,如果是這樣,就大禍臨頭了!
兒子聽說那錦衣衛中有百樣酷刑,鐵打的都會招供的……。”
一聽這話,賈赦一下子酒都驚醒了,焦急的在廳中走來走去,臉色嚇得有些發白。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你馬上派人把路上那批貨追回來,千萬不能再發送到大同。”
賈璉說道:“兒子一聽到消息就派人去追了,他們帶著貨走不快,必定能追回來的。
隻是這樣還不頂事,大同離神京有十多天的路程,我們聽到的消息都是十幾天前的。
估計那個許參將早就押送離開大同,算時間都快到達神京了,萬一他要是知道底細,把我們供出來,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賈赦一聽這話,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當初他搭上這條賺銀子的路子,隻是小打小鬨,並沒太大的風險。
後來和賈家故舊大同世襲指揮使孫家聯係上,生意才越做越大。
孫家在大同已世襲經營數代,在當地勢力盤根錯節,能擺平很多麻煩,根本不用賈赦操心,也從沒出過事情。
這兩年賈赦手頭銀子賺得暢快,原先心頭些許顧慮也就慢慢淡了。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突然出來一個九省統製,去了大同鎮巡邊盤查,好巧不巧,偏偏就查到了這個許參將舞弊的證據。
很可能會連帶著把他私買海鹽、茶葉、鐵器的事牽連出去。
售賣禁物謀取暴利,這種事在九邊是常有的事,神京不少貴勳背後都靠著這條路子撈銀子。
這種事情隻要官不究民無告,那就是太平無事。
但隻要被人抖露出來一點,就能牽連出來一大串,朝廷得知必定要嚴懲,不僅自己沒了好下場,這怕整個賈家都要……。
正當賈赦臉色慘白,六神無主之際,突然外麵管家來報,說大同孫指揮家公子孫紹祖,剛剛到了神京,特地到府拜會老爺。
賈赦這個關口本已分寸大亂,那裡有心思見客,正想說自己有事不見,但聽說是大同孫指揮家,心裡一顫。
自己的事和大同孫家密切相關,雖然孫紹祖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但人家說是孫家的人,想來還是見上一麵,或許能打聽些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