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閨房試淺深(1 / 2)

金陵,裕民坊。

內院左廂房中,可卿穿著白底淺藍織金卉紋對襟馬甲,白色圓領紗衣,白色繡梅枝百褶裙,正坐在床邊做針線。

午後的陽光從園子中射入房內,照在她嬌美精致的臉龐,嫋娜動人的嬌軀。

眉眼如畫,燦若玫蕊,膚薄瑩潤,曲線秀挺,似乎揉搓進一團豔光清芒之中,楚楚動人,不可方物。

她手中拿著條月白銀竹紋立領長袍,穿針引線,手工已做完了大半,隻剩下對襟上花紋刺繡還沒完成。

這條袍子自然是給賈琮做的。

左廂房的門半開著,可卿坐在床邊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對麵的右廂房。

今天一早,消失了很多天的賈琮出現在裕民坊。

還帶了給曲泓秀和可卿的禮物,那是前幾日他在紫雲閣買的,連寶珠和瑞珠的禮物他都沒落下。

裕民坊宅院因他的到來,氣氛變得歡欣熱鬨,隻是賈琮和她們說了幾句話,就拉著曲泓秀進了右廂房。

秦可卿做完了一段針線,用碎玉般瑩白的貝齒咬斷線頭,微微側頭,一雙水潤明亮的美眸,望了對麵右廂房一眼。

那廂房的門還是緊緊關著,可卿微微皺眉,他們兩個可進去不短時間了,神神秘秘也不知在乾什麼。

可卿是知道的,秀姐和琮弟的關係可古怪的很,既像師徒,又像姐弟,有時候好像都不像。

而且秀姐看琮弟的目光,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可能以前他們在神京就不對了,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不過秀姐這人要強,琮弟和她呆在房裡,應該不敢像對自己那樣,做那些羞人的事,想到這裡可卿臉忍不住一紅。

不過也說不定,他們兩個練功時那般親密,都有些肆無忌憚的,哼……。

……

右廂房中並沒有可卿想的那樣,發生些溫柔旖旎的韻事。

賈琮到了裕民坊,就是為了和曲泓秀商量杏花巷姚家酒鋪的事。

等到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曲泓秀聽了也臉色大變。

賈琮問道:“秀姐,這個許七娘在隱門到底是何等人物,怎麼會突然變成中車司的人?”

賈琮十歲那年認識曲泓秀,當年他們為了活命,聯手殺死了推事院的密探,成了他們罪不容誅的共同秘密。

兩人也因奇怪的遇合,從此緊緊連結在一起。

從此之後,曲泓秀徹底淡出隱門,和賈琮在神京開辦秀娘香鋪,從此隻過普通安穩的日子。

關於隱門的話題,一貫是他們刻意回避的禁忌,相識這麼多年,他們談起隱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如今出了杏花巷姚家酒鋪的事情,他們不得不重新開啟這個封存許久的話題。

曲泓秀微微想了想,神情凝重的說道:“許七娘的父親和我父親是至交,他們都是隱門老一輩人物,在門中職司不低。

十五年前在神京雲胭山落鳳坡,隱門中人被朝廷兵馬圍剿,發生一場血戰,我父親受重傷僥幸逃生,許七娘的父親卻當場戰死。

當時我年紀幼小,也剛剛開始記事,我父親逃生後,雖然熬過很多年,最終還是死於傷病。

我和許七娘從小認識,她比我年長了許多,我們算起來也有十年沒見了,她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如今再見估計認不出我了。

許七娘的父親死後,許七娘也沒了音信,大概是八年前,我聽說她嫁給了一位門中子弟,她的丈夫是金陵人士。

我父親臨死前和我透露,他們兩夫妻去了金陵,在杏花巷建立了一個隱門密檔。

此事十分隱秘,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在門中資曆深厚,也不可能得知。

曲許兩家也算門中世交,是幾輩子的交情,父親臨死透露此事,也是因為兩家世交之情,想我以後多一條退路。

當年金陵發生龍潭港血案,風險難測,你又要下金陵辦皇差,我擔心你會遇到風險,我在金陵隻有許七娘一個熟人。

無奈之下才給了你那塊隱門令牌,隻要她知道是我讓你求助,必定會施以援手。

好在你在金陵諸事順利,並沒有動用這塊令牌,不然以後的事真就說不準了。

要是那次因此又和隱門牽連,我們是否還能像現在如此安然,可真就成了未知之數。”

賈琮聽了曲泓秀的話,心中多少也有些慶幸,當年在金陵之時,沒有輕率接觸杏花巷那家酒鋪。

……

他略想了一下,說道:“秀姐,會出現這種詭異之事,不外乎兩種情形,第一就是許七娘背叛了隱門,加入了中車司。

但是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朝廷將隱門視為洪水猛獸,對因隱門中人嚴防死守,斬儘殺絕為後快。

絕對不會允許一個隱門叛逆,身負嫌疑之名,加入皇權掌控的內衙翹楚中車司。

所以隻能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是許七娘和姚家酒鋪,是隱門安插在中車司的暗樁!”

曲泓秀臉色冷肅,若有所思的說道:“必定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我父親當年是否知道內幕。

不過想要做成這樣的事,可不是一年半載就能辦到的。

中車司是皇帝最森嚴機密的內衙魁首,隱門的人想混入中車司,在常理之下實在過於匪夷所思。

我想許七娘八年前嫁到金陵,多半便是受門中安排,長遠籌謀此事。

也不知是隱門中哪位人物,居然如此長遠設局,隻怕所圖非小。”

賈琮聽了這話,心中一陣栗然,怪不得朝廷會視隱門為心腹大患,隱門中人陰險堅忍,實在非常人所能比擬。

賈琮聽鄒敏兒說過許七娘的來曆,說她四年前入中車司,是金陵中車司的資曆最長。

也就是說許七娘八年前嫁入金陵,一直在金陵籌謀潛伏了四年,才成功成為隱門在中車司的暗樁。

八年的時光足以完美掩蓋一個人的過去,隱門中人會花去如此漫長的時光,隻為了在中車司裡留下暗門。

能把事情做得這種程度,需要強大的智謀、耐心,甚至是野心……。

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在幕後操作這樣縝密陰森之事。

……

曲泓秀望著賈琮,目光柔和沉靜,說道:“當年吳進榮向官府告密,連累德州隱門三百餘口被殺,我在楠溪文會上將他刺殺。

中途被推事院的鷹犬重傷,還好遇到了你,從那之後我厭倦了刀光血影的日子,就此遠離隱門,一心想過安逸平靜的日子。

琮弟,我花了幾年的時間,費儘心思,將我在德州隱門的痕跡全部抹去。

我們隻要不再牽扯隱門,中車司和推事院就算神通廣大,也查不到我的破綻,再過上幾年,諸事消磨,便再也無跡可尋。

琮弟,我這般處心積慮,洗刷身份,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不想將來你被我牽累。

你出身公候之家,身份尊貴清白,當年你我相遇,已無法回頭,你千萬不可再和隱門牽扯乾係,以免惹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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