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鳴茶莊。
李總與柳晴通了電話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隨後便大步流星、精神抖擻地回到包間:
“林總,小張總監,久等了。”
“無妨無妨。”林川擺擺手,笑道,“今日是我們勞煩李總,等上一等,是應該的。”
“林總見外了。”
李總坐到座位上,哈哈一笑。
林川抿了一口茶,隨即再次將‘奉天一兩’遞到李總的麵前:“李總,剛才爐子、簪子、扇子都看過了,還剩這枚錢幣。”
李總接過錢幣,先是抬眼看了一下林川和小包租婆,隨後目光再度落在這枚令他心神顫抖的錢幣上。
他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簡要說了一下這枚錢幣的來曆。
隨即,開始分析外觀:
“林總,你看它的色澤,環邊銀灰偏黑,這是銀質氧化的結果,而中間色澤越發明亮,顯得光滑平整,是錢幣中難得一見的佳品啊!”
“這麼說,它是真品了?”
林川聞言,眼前一亮。
“哎……”
李總卻輕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林總,你有所不知,這一枚‘奉天一兩’錢幣,為1903所鑄樣幣,舉世僅有一枚,如今在鴻禧美術館公開展出,所以市麵上流通的都是假的。”
林川飆起了演技,他的臉色迅速落寞下來,又有些不甘心:“李總,你再仔細看看,既然是樣幣鑄造,鑄造時會不會有第二枚出現?”
“目前沒有任何資料能夠佐證‘奉天一兩’有第二枚。”林總搖了搖頭,“伱手裡的這一枚,是仿品中的上等貨了。”
“多謝李總,今日多有叨擾。”
林川歎了口氣,將錢幣收了回來,自顧自得喝了一口茶,臉上的不甘與憤懣交織,拍了拍小包租婆的手,準備起身離去。
“林總。”
李總開口叫住了林川。
“李總,有何指教?”林川笑道。
“冒昧問一下,剛才那一枚‘奉天一兩’,你是多少錢入的手?”李總問道。
林川捏著錢幣,有些慚愧地應道:“十二萬。”
嘶!
李總吸了一口氣,隨即便道:“林總,我有一個朋友,他熱衷收藏這些錢幣,如果林川希望止損的話,可否願意以兩萬的價格出售呢?”
“兩萬?”林川一怔。
“對,權當交個朋友。”李總笑了笑。
林川捏著錢幣,又看了看錢幣,搖了搖頭:“李總,這是我第一件大金額收回的物件,被打了眼,所以我想自己珍藏起來,權當教訓。”
“林總心裡有沒有理想的價格?”李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談過價的人都知道,對方給出拒絕的理由,那便是價格不到位。
得加錢!
林川嘴角微微上揚,自嘲式地笑了笑:“不怕林總笑話,我當時入手這一枚錢幣,是拿著‘奉天一兩’的圖片反複比對了很久才確定的,本以來最少也能價值上千萬,現在丟人丟大了。”
李總嘴角一扯,心道,你真敢想啊!
拿著照片比對就想賺上千萬,可他麼的,還真你蒙到了!
李總想了想,笑道:“古玩古玩,就是一個‘玩’字,像林總這般玩得有魄力的人,不多啊。”
“班門弄斧了。”林川笑道。
李總略一思索,又道:“林總,我算不得古玩圈的大師,在鑒寶方麵隻能說是初窺門徑,剛才這枚錢幣也許不太準確,我給這枚錢幣拍幾張照片,然後專程請幾個大師朋友檢驗一番,你看這麼樣?”
“這……”
林川有些猶豫。
這時,小包租婆搭上話:“董事長,要是那些大師鑒定為真品,那咱們就能大賺一筆了!”
“對,正是如此!”李總哈哈一笑,趕忙接上話。
“行!”
林川抬眼看了看李總,看著這位柳晴的托,露出一抹笑容。
李總拍照拍得很仔細,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甚至,他還拿來精密的刻度尺和稱重器,記錄這枚錢幣的直徑和重量。
做完這一切,李總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為,不能直接把錢幣帶去鑒定。
“李總慢走。”
林川笑了笑,他會要把這枚錢幣一直拿在手上,它是這個局最重要的誘餌。
走出悅鳴茶莊時,已是中午。
街巷裡,中午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細沙,灑落在石板和磚瓦上,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帶來一絲絲清涼,角落裡,幾隻小貓慵懶地躺在陽光下打盹。
“董事長,他們真的會信這枚錢幣就是那個‘奉天一兩’嗎?”小包租婆擰著眉頭,有些好奇。
“當然了。”
林川笑道,臉上露出一抹自信,清秀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耀眼。
“四千多萬,他們有這麼容易上鉤嗎?”小包租婆自然而然地挽上了林川的手臂,問道。
“古玩圈,賭石圈,發財隻在朝夕,破產也是如此。”
林川揉了揉小包租婆的頭發,先道。
現在,詐騙局已經成了。
柳晴和李總也已經鑽進來了。
隻要他們帶著這枚‘奉天一兩’錢幣的照片前去鑒定,到時候,他們就脫不了身了。
哪怕他們猜到有可能是個局,但他們也無法抵擋這樣的誘惑。
林川在‘詐騙業務員’‘古董造假’的虛擬世界裡,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他們不是沒有智商。
相反,他們精打細算,精明著呢。
但當巨大利益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會不顧一切。
——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而林川造假的這枚‘奉天一兩’,足以在大師麵前以假亂真。
“董事長,我記得上次你說柳晴有可能和廠區有關,古玩圈怎麼跟廠區掛上鉤?”小包租婆抿著嘴,沒想明白其中的條條道道。
林川反問道:“怎麼不能掛鉤?”
“我不理解。”小包租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