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
“古董經營。”
審訊室內，沈倩倩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警服，綁著高馬尾，臉色冷豔地盯著眼前這個身穿紫色旗袍的女人：“單純的古董經營嗎？”
“對，我一直都在從事古董物件的販賣，前段時間考察了安陵的古玩市場，發現很有前景，所以就想著來安陵發展。”
柳晴坐在審訊室內冰冷的老虎凳上，企圖隱瞞事實。
在被抓回警局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著，思考著，究竟是哪一環出了錯，導致安陵警方會出現如此之大的抓捕行動？
她始終也沒有得出答案。
另外，她也在思考，自己會不會有什麼證據掌握在了警方的手裡？
但是她思來想去，也同樣沒有答案。
在她的眼裡，這場抓捕行動太詭異，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般。
難道是巧合？
或者說是老狼把警察引了過來，所以順帶把自己給抓回去調查？
很有這個可能！
“除了古玩，沒有從事過其他行業了嗎？”沈倩倩不緊不慢地審問著。
“沒有。”
柳晴搖搖頭。
“你是否與緬地老街廠區有交易往來？”沈倩倩目光銳利，盯著柳晴便問道。
柳晴心中一驚，但臉上儘力表現平靜，再度搖搖頭否定：“我沒聽說過緬地老街廠區。”
“是嗎？”
沈倩倩突然勾起嘴角，淺淺一笑，將一張A4紙放在柳晴的麵前。
柳晴低頭一看，臉色頓時一怔。
紙上，赫然記著她與緬甸老街廠區的多次聯係記錄。
“你確定沒聽說過緬地老街廠區嗎？”
沈倩倩再度問道。
柳晴抬頭看了眼沈倩倩的眼睛，頓感壓迫感十足，四周冰冷的牆壁，像是小蟲子一般撕咬她的皮膚。
那一張聯係記錄，則像是一顆炸彈放在了她的麵前，隨時可能會點燃。
她咬了咬牙：“沒聽過，有些境外客戶需要訂購一些陶瓷古玩，我並不能分辨他們是什麼廠區。”
沈倩倩似乎並不為柳晴的拒不承認而苦惱，回到桌前，又取了一張A4紙，放到柳晴的桌前，眨了眨眼，問道：“這下應該聽過了吧？”
柳晴看向這一張A4紙上的內容。
突然！
她的瞳孔猛然一縮！
紙上赫然記錄著她為緬地老街廠區的多次洗錢的事實，還有她與緬地老街廠區的通話錄音文字版本。
其中，細致到她拍賣了什麼古玩，收入多少。
她突然明白，這次安陵警方的抓捕行動，並不是老狼引來的，而是衝著她來的！
“你可以不坦白，這些你也看看吧。”沈倩倩又拿來了一張A4紙放在她的麵前。
這一張紙上，是她近兩年所做的古董詐騙局。
紙上，記錄著受害者的相關信息以及被詐騙金額。
柳晴深深咽了一口唾沫，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沈倩倩放在她麵前的三張A4紙，讓她有種被扒光的感覺。
對，就是這種感覺。
她突然覺得，她渾身上下，沒有了一丁點兒秘密，所有的犯罪記錄，都無處遁形！
但是，柳晴眉心緊蹙。
她不明白的是，安陵警方是如何查到她如此之多的資料？
“你現在可以如實交代了嗎？”沈倩倩看向眼前的柳晴，臉上帶著微笑問道。
她第一次覺得審訊是一件如此輕鬆的事，所有的資料都查得一清二楚，赤裸裸的證據就擺在眼前，令犯罪嫌疑人無法辯駁。
“我能問個問題嗎？”
柳晴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問道。
“你問。”沈倩倩點點頭。
“這些資料，是誰交給你們的？”柳晴抬著眼，看向沈倩倩。
“無可奉告。”
沈倩倩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是出於對材料提供者的保護。
柳晴沉默了下來，腦子飛快地轉動，不斷地篩選著近期可能得罪過的人，以及有可能調查她的人。
以前的騙局，她都摘得一乾二淨。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專心於對幸福小區張德的古董詐騙，甚至不惜成為張德的女朋友。
難道……是張德發現了這個古董局，所以調查我？
柳晴如是想道。
但下一秒她就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以老張的智商，他連這個古董詐騙局都無法識破，更彆說調查她的這些犯罪記錄了。
張德的女兒，小張？
她腦海裡冒出了第二個人選，但很快也否定了，她和小張打過幾次交道，小張有主見但不多，更依賴她的男朋友。
林川？
林川！
這個名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時，她猛地一驚，一下子就理順了整件事情！
林川不是古玩小白！
一個古玩小白怎麼可能一上來就淘到‘奉天一兩’？
並且，今晚七點，與老狼約定交接‘奉天一兩’，而恰巧就在此時，警方趕來圍捕。
現在看來，這枚‘奉天一兩’更像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針對她的古董詐騙局！
而這個局的設計者、布局者，正是林川。
是了，他不是古玩小白，他在扮豬吃虎！
他騙過了所有人！
並且，他還創辦了一個網絡安全公司，計算機技術應該很了得，這些資料很有可能就是他提供的！
想到這裡，柳晴的眉頭幾乎要擰到了一起。
“我知道是誰了。”
柳晴忽然看向沈倩倩，說了起來。
沈倩倩臉色一怔，回頭看向柳晴，想要看看柳晴要搞什麼花樣。
這時，柳晴與沈倩倩對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些材料是林川送來的，對不對？”
“是誰送來的，很重要嗎？”
沈倩倩遲疑了片刻，柳眉微皺。
柳晴癱坐在冰冷的老虎凳上，眼底浮現一抹悲涼，嘴裡低聲地呢喃著：
“我做局多年，沒想到今天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做了局，我還毫不知情地鑽了進去。”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他對古玩沒有研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