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
辦公室內,醫生、秘書等閒雜人等,都散去了,隻剩下一臉沉重的餘沁,還有剛包紮好、差不多丟了半條命的盧卡斯。
秘書幫他弄來了一張輪椅。
盧卡斯坐在了輪椅上,心裡暗暗地罵著,今天真是禍不單行,倒了大黴。
官司輸了,史蒂夫被帶走了,卡爾被抓了,自己的膝蓋也傷了。
就在剛剛包紮傷口時。
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還直接給餘沁打來了電話,語氣很惡劣,他能夠隱約聽到一些,那邊怒罵著餘沁,說餘沁根本就沒有調查好林川的背景,導致他們惹上了一尊龐然大物。
現在,他們有可能會麵臨國家武器研究院的反擊——起訴。
既然他們率先起訴林川,那麼,國家武器研究院會不會替林川出頭,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呢?
這個答案,盧卡斯用他剛受傷的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會啊!
現在,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最怕的就是,林川手中的那本偽造的證據,他們能不能檢測出來,是假的!
檢測不出來的話,那就GG!
因為,卡爾做過同樣的偽造侵入痕跡,他們也沒能查出來。
林川的技術如何?
他們不知道。
電話裡,餘沁一再強調,即便國家武器研究院要起訴沙尼亞,她也會協同摩根集團,與沙尼亞一同作戰,承擔損失。
沙尼亞公司的火氣,才漸漸消了下來。
可是!
他們沒有想過,國家武器研究院的反擊,來得如此之快。
當晚。
即12月20日晚。
夜幕降臨,遮住了殘陽餘光,盧卡斯坐在輪椅上,停在窗前,幽藍色的天幕透過玻璃窗,映入他的眼簾,讓他本就受傷的身心,又添了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在他的頭頂,窒息,頹唐!
餘沁就在他的身邊,看了看他的腿,便又想起了半場開過的香檳。
那瓶香檳,早就打掃乾淨了。
可是,開香檳時的態度,與現在截然相反。
如果說開香檳時,他們是直等白玉京,那麼現在,便跌入了十八層地獄,遭受拷打。
兩人在窗前的話鋒,倒像是撲克牌裡的大小王。
鈴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盧卡斯心中咯噔一下,突然就覺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餘沁臉色一緊,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在突遭重大變故,從天堂跌到地獄時,人是很害怕接到電話的,甚至不願意聽到任何一點消息。
這些消息,很大概率,都是雪上加霜。
餘沁枯坐了大半天。
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沙尼亞公司總裁打來的。
電話裡。
沙尼亞總裁像是放鞭炮一樣,劈裡啪啦地說著,語氣裡帶著聲嘶力竭:“餘沁,就在剛才,我接到了法院的消息,那邊的武器研究院已經起訴我們了,要求我們立即停止侵權,並且賠償300億!300億,是美金!”
盧卡斯在一旁聽著,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後,隻吐出了一個單詞:“Fuck!”
餘沁臉色鐵青,緊咬著下唇:“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如果官司輸了,我來兜底!”
“你怎麼兜底?”
沙尼亞總裁直接厲聲反問道,“這一刀,直接切在我的大動脈上,官司要是輸了,無論是你,還是我,在軍火圈的名聲,都徹底臭了!”
餘沁沒法反駁。
今天安陵法院的這場官司輸了,她的聲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下一場再輸的話。
300億美金,沙尼亞負擔不起,她也負擔不起。
沙尼亞總裁又罵了很久,罵得很臟,隨後掛斷了電話,徒留餘沁暗暗內耗,心裡對林川已經恨得牙癢癢了。
今晚的風很躁,呼呼地從窗戶吹進來。
餘沁也沒有看到明月,隻看到天很黑,玻璃窗很臟,沒有擦了,外邊的樹影像是林川在張牙舞爪,婆娑的聲響,更像是林川發出的譏笑。
她知道,以林川的腦子,肯定是知道這是她策劃的行動了。
兩個人就這麼隔空鬥法。
在前半場,她敗了,敗得很徹底。
但,她不服!
她的心裡較著一股勁,不管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餘可可報複,她都必須置林川於萬劫不複之地。
躁動的風,吹亂了她的發絲。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同時,她也強迫著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的應對。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盧卡斯抬起頭,問道。
餘沁轉身坐回了沙發上,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懷疑,我們內部有間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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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卡斯眼睛一瞪,很是驚訝。
“我托人打聽了,林川在法庭上所出示的證據,每一件,都像預料了我們的出牌一樣,這種感覺,很像是我們明牌在跟他玩一樣。”餘沁眼神冷冽,聲音沉沉。
盧卡斯若有所思:“他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吧?”
餘沁搖了搖頭,抬起眼,看了看盧卡斯:“說不準,這個間諜在我們內部的級彆,應該很高。”
“你懷疑,我的那個秘書?”盧卡斯接上話,猜測道。
餘沁再次搖頭,目光卻鎖定了盧卡斯。
盧卡斯眉心一緊,忙問道:“餘,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餘沁沒有回答盧卡斯的話,而是說了這麼一句:“熟知整個計劃的,隻有你、我、卡爾三人。”
盧卡斯嘴角一抽。
暗示地這麼明顯,他要是聽不懂,那就是豬腦子了。
“搞了半天,我成間諜了?”盧卡斯嘴角一抽,臉上既有被懷疑的憤怒,又有幾分賭氣的神態。
餘沁的目光,在盧卡斯身上掃視。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如同要把盧卡斯給看透一樣。
“你的嫌疑,很大。”餘沁臆測道。
盧卡斯很不喜歡這樣被懷疑的感覺,聲量都提升了幾分:
“餘沁,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就算是到了總部,我也不賣你的賬,假定我們的計劃泄露了,卡爾是不是最容易泄露的人,他就在林川的眼皮子底下!”
餘沁嘴角一揚:“卡爾做事很縝密,他摸透了林川和720公司,才開始下手,幾乎可以確保萬無一失,反倒是你,我有點不放心。”
“你這是在沒事找事!”
盧卡斯慍怒道,立即倒打一耙,“如果要陰謀論一點的話,我甚至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們餘氏倆姐妹的密謀,想要叛出摩根集團,就想拿我和亞太分區做投名狀!”
“這是我的直覺。”餘沁笑了笑。
“狗屁!”
盧卡斯怒罵了一句,膝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