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一間房門,輕輕敲了幾下,沒人回應,她也不奇怪,直接開門,裡麵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不一會,上田秋子就牽著一個身材瘦弱,披頭散發的女子出來。
“香奈,不要怕,他們是來幫你的。”
上田秋子靠在香奈耳畔,用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溫聲細語說。
香奈攥住上田秋子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抬頭。
白井能夠感受到,一雙對外界充滿了怯意和害怕的眼眸透過發絲,看著自己。
上田秋子握著香奈的手腕,將她的手慢慢舉到白井的麵前。
那是一隻白皙得仿佛透明的手。
青綠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白井用雙手輕輕握了上去,隻感到一陣的冰涼觸感。
“希望,這能幫到你。”
光芒於二人的手中亮起,不斷擴散、閃耀。
這是白井耗費心神最嚴重的一次的治療,她就好像是一隻不小心誤入黑暗洞窟的螢火蟲,竭儘全力地散發自己的光芒。
終於,洞窟被溫柔的光所包裹,在角落裡,一隻傷痕累累的兔子被光所吸引,小心翼翼地踏出了心靈的第一步。
撲。
毫無征兆間,上田香奈忽然緊緊抱住了白井。
白井沒有太過驚詫,而是輕輕撫過她的後背,低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黑夜過去了,我們應該好好迎接黎明,你說是嗎?”
香奈沒有回答,但白井能感受到她不斷顫抖的身體,無聲的抽泣。
“哭吧,這不是軟弱,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
香奈的抽泣聲逐漸明顯,那堅冰一般的情緒被白井的光所融化,形成一條濤濤的河流,無處釋放之下,隻能奪眶而出。
“嗚嗚……我反抗過了,我真的反抗過了……”
痛哭持續了十幾分鐘,她才帶著疲憊,倚靠在白井的懷裡,沉沉睡去。
儘管她的年齡比白井要大不少,但此時此刻,卻像是白井的女兒一般。
在上田秋子抱香奈回房的時候,高島若有所思:“好像你很擅長安慰人。”
白井害羞地搖頭:“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我也是被安慰著過來的,所以才明白她的痛苦吧。”
“而且,我的能力,也能稍微讓我觸碰到痛苦的根源。”
高島皺眉:“那你的情緒不會被帶進去嗎?”
擦擦眼角的淚花,白井微笑:“能幫到彆人,我很高興。”
高島知道她獲得的能力跟廣末良宮脫不開關係,原本以為是聖嬰會社準備吸納的新成員,後麵才發現不是,更像是一種類似中居隼的覺醒實驗。
一個大人物的小小念頭,普通人的人生便為之發生顛覆性轉變。
不管這種轉變是好是壞,普通人似乎沒有一絲拒絕的權力。
高島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已經安置好妹妹的上田秋子,她站起身:“上田小姐,今天打擾了。”
“你們是要走了嗎?我、我……”想著先前自己的不客氣,上田秋子有些後臊。
“也請原諒我,我對你撒謊了,三浦津上並沒有死,隻是在醫院成了植物人。”高島坦白道。
上田秋子有些意外高島的坦白,搖搖頭:“這對他而言,是更好的懲罰……謝謝你,還有你,白井小姐。”
高島好像隨意看到了鬱金香:“你這花是千葉小姐送的嗎?”
“你知道?哦,對,你們應該知道,這花是她昨天一早送過來的,當時還說,鮮花會記住人們的心願……”上田秋子回憶道。
高島沒有多說什麼,帶著白井離開了上田家。
“我覺得……上田她們不是魅女。”車上,白井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為什麼?”高島開著車,問道。
“就是…直覺。”白井有點不好意思,也覺得自己這種說法不太靠譜。
“保持你的直覺。”高島沒有否認。
沉默了一會,白井又問道。
“為什麼……我們明明能知道他們乾了那些事,卻不能審判他們?”
“這叫程序正義。”
“正義……嗎?”
白井迷惘地望著窗外霓虹流轉的世界。
遠處,能看到大阪地標性建築通天閣,靜靜佇立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注視著底下的芸芸眾生。
車子很快停到某家一戶建門前,門牌上寫著【千葉】
叮咚。
“你們是?”
傳話筒傳來女人的聲音。
“大阪警察署,關於前些天的失蹤案,有了新案情需要你的配合調查。”高島的說辭發生了變化。
對麵陷入了沉默,幾秒後,傳來走路聲。
門被打開了,一個美豔的婦人出現在二人麵前。
比檔案的照片漂亮許多呢。
白井心裡這麼想道。
“我需要看看你們的工作證。”千葉菊枝的視線停留在白井身上,她似乎沒有認出高島是不久前大名鼎鼎的特事三傑之一。
也可能是高島換了一身打扮有關。
高島從口袋掏出“貨真價實”的大阪警證。
“這位是我們特意請來協助案件偵破的協助者,等會需要她的幫忙。”
千葉認真看過之後,遞回給了高島,對她的說法沒有提出質疑:“進來吧。”
從玄關到走廊,高島快速看了一遍。
沒有一朵花存在。
她們平靜地坐在榻榻米上,千葉端問道:“要喝什麼?”
“兩杯水。”
千葉接了兩杯水,遞到她們麵前:“問吧,我很早睡覺的。”
“三浦津上出事了你知道嗎?”高島沒有喝水,直接問道。
“這些人渣怎麼樣不關我事,這幾天我都是兩點一線,最多給老顧客送送花。”千葉麵無表情,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指甲。
“你認識三浦?”
“知道而已,談不上認識。”
“他昨天死了。”
“是嗎?對大阪人民來說這真是件好消息,值得喝兩杯。”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朵花瓣。”
千葉動作很輕微地一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