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城。
傑勒米.維德教授自從處理完女兒多拉的喪事後,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七天了。
雖然拜訪者都能得到回應,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從屋子裡勸出來,甚至包括他的前妻。
不過不管怎麼說,最希望他能走出來的,是他的學生。
確切點說,是碩博研究生。
他們有的課題還掛在傑勒米教授名下呢!
於是乎,他們成了來得最勤的一幫人,生怕教授出了什麼意外。
但是今天,他們剛按響了門鈴,就看到憔悴的傑勒米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服裝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我有個重要客人需要接待。”
學生們既意外又欣喜,跟傑勒米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傑勒米關上門,重新回到椅子上。
桌麵上有兩杯紅茶,但對坐並沒有坐人。
他盯著自己的那杯,時而看看手表。
昨天,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登門函,就放在他的床櫃邊,寫道:
【求知,未必不能戰勝死神,關於靈魂與死亡,希望能與你有一番探討,明早十點,有意請泡杯紅茶。】
在他看完之後,這封函件上的字自動消失,好像沒有存在過一般。
他懷疑是超凡盯上自己了,但自己有什麼值得被超凡注意的呢?
難道是自己所謂的求知欲嗎?
在猜測中,十點已經不知不覺到了。
“我應該提前說一聲,紅茶不要加糖。”
對麵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把傑勒米喚回了神。
對坐的,是一個不知何時進來的亞裔老者,麵目慈祥,仿佛沒有任何威脅。
傑勒米看看門窗,一切完好,也就是說對方要麼一直在自己家藏著,要麼通過某種自己無法理解的手段進入,並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坐在了自己對麵。
“先生,請問如何稱呼?”
“我沒有名字,你可以稱呼我為‘白頭發糟老頭’‘老家夥’或者‘至高’。”
“首位?至高無上?總主教?”傑勒米讀了幾遍這個單詞,回憶著其含義,但很快,他就放下了這個本能產生的好奇,因為他還有更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想,你是超凡中的一員吧,請問,你找我是有什麼原因?你昨天給我的留言又是什麼意思?”
他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的臉頰凹陷,睡眠不足的眼珠子有著一根根的血絲,麵對超凡,他猜測或許自己有利用價值,但也恐懼自己的利用價值不夠。
“你覺得,人一旦死去,靈魂會飄向何處?”至高放下難喝的紅茶,平靜發問。
“大腦就是靈魂的一切,沒有大腦就沒有靈魂,所以死去就是死去,什麼都沒有。”這是傑勒米一直堅持的靈魂觀。
“伱不認可靈魂假說?”
“因為沒有被證明,不論說靈魂是磁場還是某種物質,都不能證實其存在。”
“那你信上帝嗎?”至高頗有興趣地問。
傑勒米認真回答:“需要的時候會信。”
“你對超凡有什麼了解?”
“研究過部分超凡生物的組織,在基因方麵,和尋常生物沒有決定性的差異,根本無法解釋它們能力的來源。”
至高從懷裡摸出了一條乖巧的蛇,放到桌麵上。
然後,在傑勒米逐漸呆滯的目光當中,蛇吐露出了光點,而在其前方,一隻烏鴉慢慢浮現。
“昂昂!”
伴隨著蛇化作光點消散,烏鴉仿佛活了過來,發出叫聲,撲騰著翅膀,飛到了至高伸出的食指上。
傑勒米甚至能嗅聞到那股專屬於禽類的獨特氣味。
“這是,以命換命,還是變形術?它的本能還是剛剛那條蛇嗎?”他急切地問道。
魂鴉瞥了他一眼:“天呐,什麼文盲,連蛇和本鴉都分不清,昂昂。”
堂堂一個分子生物學教授被叫做文盲了,他也不生氣,反而驚駭莫名:“它還會思考?!”
“你說話真有意思,我們有句諺語‘薯條竟然是油炸的’,很適合用來描述你這種人。”這隻魂鴉好像比其它的都要來得聰明。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傑勒米的頹廢被一掃而空,目光炯炯地盯著麵前的至高,“所以,你這是魔法或是其它什麼的?能夠摸索到生命和靈魂這些,凡人難以觸摸到的層次?”
“你可以稱之為神恩術,如果覺得難以理解,或許你可以把心底的上帝拉出來用一用。”
“.你來找我,是我適合學習‘神恩術’嗎?”
“不,天賦並不算什麼,主要是看你是否有足夠的意願,踏入這條不平凡,也沒有後悔藥的道路。”
“或許單單用語言沒有說服力,但如果神恩術真的能夠探索生命與靈魂,我願意將餘生都奉獻其中。”
“我的確感受到了你的真誠那麼,收下吧,這是天堂給予你的饋贈。”
至高拿出了天堂信標,放在了桌上,金字塔的尖端開始快速旋轉,一道光線出現,轟入傑勒米的眉心,在他的視線中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紛雜的知識不斷湧入。
等到他悠悠轉醒之時,已經是深夜。
手臂被壓得麻木,半張臉都是紅紅的印子,對坐也沒了人影。
“天堂的饋贈”
他默默低語,仔細感受獲得的知識,以及其使用的邏輯。
研究神恩術更像是一種冥想,需要將身心都投入其中,然後就會仿若身處一片廣闊無垠的虛空,而他就是需要在這個虛空中創造出一個新的宇宙。
這個宇宙不講究所謂的物理科學,自有一套運行邏輯,當自己探索得足夠深入之時,或許死者複生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難題。
重新感受到希望的傑勒米抖擻了精神,恢複了久違的食欲,開始在冰箱中翻找還能吃的東西。
“除去必要的事情外,以後我的時間都要儘可能投入到神恩術當中去,學校的職務要儘快辭去.”
一邊吞咽著方便食物,他一邊規劃起自己接下來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