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
【烈哥委婉了】
【哈哈哈都帶著一個豬隊友。】
【安德烈你沒想到吧,家被偷了[捂嘴笑.jpg]】
【這樣一來,要是安德烈撕了禾妹的名牌,那隻要禾妹再撕回來,是不是就意味著箱子的所屬權也回來了?】
【你還彆說!!!真的誒,可以無限套娃了——】
【腦補了一下妹寶跟外國哥糾纏撕扯的樣子,噫![小臉通黃]】
網友都能考慮到的東西,兩個正主自然也不會忽略。
林恩靜越發冷若冰霜。
安德烈的笑意也越來越盛。
空氣裡仿佛無聲醞釀著曖昧和敵意交雜的氣味。
“怎麼辦?”男人俊眉挑起,帶了一絲戲謔,“你是打算把寶箱直接交給我,還是......讓我自己來取呢?”
“都不可能。”少女說話間,臉龐在日光下晶瑩剔透,膚光如雪,晃得她對麵的男人眯了眯眼眸。
下一秒,他就動了。
電光火石之間,小艇狠狠晃了晃,他已經弓腰俯身,把前麵的座椅靠背哢噠一擰,壓了下去。
這艘雙人艇不僅中間打通,還是可調節式座椅,靠背是可以放平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阻隔。
也正是顧慮到這點,林恩靜早就把寶箱藏在了背後,直麵著對方。
當安德烈高大的身軀逼近時,她不得不往後仰,最後被他抵在了船身上。
皮劃艇的船槳無人操控,在湖麵晃晃悠悠,泛起了陣陣漣漪。
高大而又俊美的異國男人渾身濕透,鼻梁和眼睫還沾著未乾的水滴,蒼藍的眼瞳仿佛野獸般鎖住了被他籠罩著的少女。
“我不喜歡太粗暴的方式,畢竟這隻是個遊戲。”
林恩靜瞥了眼周圍的攝影師,輕聲提醒對方:
“你就不怕嗎?”
當著鏡頭的麵做這種攻擊性動作,肯定會被網友罵死。
這可是國內的綜藝,很注重尺度問題,安德烈還真是......
“怕什麼?”男人的手臂撐在少女的臉龐旁邊,將她置身於完全無法逃離的空間,“這隻是在遊戲規則之內的......小衝突而已。”
林恩靜感覺到了潮濕的湖水腥味,混雜了男人身上自帶的林木熏香,不斷地湧入她的喉鼻。
眼前也似乎被這片陰影蓋住,幾乎看不見光。
而在直播視角——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段居然沒有被導演掐掉。
觀眾們看著把戀綜玩成了跑男的安德烈和林恩靜,隻覺得刺激又害怕:
【媽呀,這這這真的能播嗎】
【哦漏,不許欺負我家妹寶!!!】
【安德烈這個老外不會是第一個被噴走的嘉賓吧】
【完了完了,節目組你看一下女嘉賓啊,不要為了流量什麼都拍!】
【等會,禾妹你在乾什麼?】
【?!!】
正當彈幕不斷地為林恩靜提心吊膽,並且怒斥安德烈這個“無恥之徒”時,畫麵卻出現了反轉。
所有人包括隨時準備喊停的導演組都沒想到,冰山美人居然沒有掙紮,而是反手抱住了俯身的男人。
安德烈也頓住了動作,感受到自己背脊上生澀遊弋的手指,有點驚訝地挑眉。
她......這麼主動?
但隨著一聲“刺啦——”,他的幻想被打破。
她的動作,隻是為了迷惑他,然後趁機扯下他的名牌而已。
其實林恩靜也沒想到安德烈居然毫無反抗,任由她作為。
“你在給我放水嗎?”她忍不住輕聲問道。
安德烈不再用這種侵略的姿態恐嚇她了,而是稍稍抬起身,認真地打量著剛才抱住自己的美人——
仿佛冬日初雪的麵龐,不含一絲旖旎,仿佛隻是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沒有他想象中的羞澀,但......
她剛才的手指就像附帶了電流,將他的背部皮膚刺激得戰栗起來。
很神奇的體驗。
或許是太過罕見,安德烈短暫地陷入了自我懷疑。
人生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對異性有過這種反應,可是現在僅僅是最簡單的觸摸,就已經......
讓事態脫離了他的掌控。
她難道是個掌握了某種秘術的女巫嗎?
在兩人對峙的間隙,施成終於帶著莫妮卡和蘇未抵達了附近。
“湘禾——”蘇未眼裡帶火,死死地盯著冒犯自己學妹、還跟學妹四目相對的安德烈,“可惡......”
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把他扯下水,不僅僅是為了搶寶箱。
施成的表情也很難看。
作為一個老實保守的男人,他連碰到林恩靜的腰都會糾結一整天,更彆提看到安德烈這種“輕薄放浪”之徒。
“我們去幫一下她!”莫妮卡果斷指揮著兩個男人,“安德烈我來對付——”
而察覺到後麵的動靜,安德烈也鬆開了鉗製林恩靜的手。
現在爭奪寶箱已經毫無意義。
他跟葉嵐的名牌都已經被撕,意味著他們組無論如何都失去了寶箱的歸屬權。
在女孩冰冷的視線中,安德烈無奈地扯唇:“好吧,你贏了。”
無論什麼理由,掉以輕心被
她撕掉了名牌是事實,他不是玩不起的人。
聽到這句話的其他嘉賓們愣住,仿佛聽到窮凶極惡的大灰狼跟小白兔投降,有種荒誕的喜劇感。
“我們......白來了?”莫妮卡大失所望,她還想著在林恩靜麵前秀一把猛女肌肉呢。
“倒也不算白來。”旁邊的蘇未忽然道。
施成蹙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他的直覺來得太晚。
蘇未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金色的寶箱。
莫妮卡睜大了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你偷了我們的......”
“抱歉,畢竟這是遊戲。”蘇未抬了抬唇角,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在對方撲過來刹那,將手中的東西拋了出去。
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從空中劃過,寶箱最後精準地落在了林恩靜的小艇上。
安德烈靠在座椅上,看著腳邊的寶箱,輕笑一聲:
“這才是真的?”
“對,我們都告訴過你了......這邊是假的。”林恩靜已經拿起了船槳,把這艘雙人艇劃了出去。
“不管你的搭檔了?”
“不管。”林恩靜冷靜道,“隻要我能回到岸上,我們兩個都贏了。”
安德烈直起身子,似乎也覺得好玩:“看來我們所有人都被你耍了一圈。”
“你隻是意外,本來我想的是讓蘇未假裝落水,”林恩靜也不介意告訴他真相,“然後我去叫施成和莫妮卡幫忙拉他......借機撕掉他們名牌的。”
林恩靜早就確認了莫妮卡拿著真寶箱,因為對方從頭到尾就對自己的寶箱毫無覬覦之心。
在兵分兩路後,她把真相告訴蘇未,還提供了一個方案。
那就是讓蘇未“意外落水”,向莫妮卡他們求救。
剛好安德烈的“助攻”很給力,蘇未也真的成功落水了,還引起了莫妮卡的同情。
於是,最後林恩靜用自己這邊的拉扯吸引莫妮卡的注意力,蘇未負責偷寶箱,瞞天過海。
也多虧安德烈膽子大,直接跳湖,使她這邊更加戲劇化,把施成和莫妮卡的視線都牢牢扯住了。
安德烈的眸光閃爍不定,嘴邊低低地用母語說了一句話。
林恩靜耳力不錯,稍微辨認了一下,發現還挺熟悉的: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會凝視你。】
她大概能理解安德烈的想法,無非就是以為自己是獵人,結果被她這隻“小白兔”反套路了一把。
在他們交流時,莫妮卡也終於從被背刺的震驚裡回過神來,指揮著施成過去追人。
隻不過,施成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
一方麵,他再度刷新了對林恩靜的印象,發現她可能根本不是“被欺負”,而是一切儘在掌握。
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全力追林恩靜,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基於這種顧慮
,施成追她的速度就有點放水了,即使是莫妮卡也看出來了。
“施,你是沒有力氣了嗎?”
“我們載著三個人。”施成指了指坐在他們之間、被當作“俘虜”的蘇未。
莫妮卡有點惱火,都怪這個“臥底”:“把他丟下去。”
蘇未歎了口氣,指著自己濕噠噠的衣服:“彆那麼狠心,我要是再泡一次水,明天估計就得躺床上了。”
也不知道那個安德烈怎麼忍的,蘇未現在就已經冷得發抖了,刺骨的寒意深入肌理。
不過想到林恩靜最後看向自己的眼神比以往柔和許多,他又覺得值了。
想要抱得美人歸,哪有不付出代價的呢?
遠處,一直在跟海豹鬥智鬥勇、費了好大勁才搶到第三個寶箱的孟星來,也終於發現了問題:
“我去,這個也是假的?”
他前麵找到了兩個寶箱,都是空的,然後就和蔣廷頤他們搶起了第三個箱子。
結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旁邊有一隻特彆調皮的海豹,居然把他們的寶箱推到湖裡了。
孟星來還想著趕緊贏呢,這哪能忍,直接捋袖子準備跳水去撈——
不過這裡的海豹特彆有靈性,可能想跟人類玩耍,很快又頂起了寶箱。
小箱子是節目組定製的,材料輕,加上空心,可以浮在水麵上。
這也特彆方便海豹把它拱來拱去。
蔣廷頤似乎對靈氣十足的小海豹特彆感興趣,一直追著它走。
孟星來以為蔣廷頤想跟自己搶,便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場“競賽”。
於是,兩組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發生了一場“撕名牌”的爭鬥。
不過主力還是男嘉賓,溫念菡和方汀兩位則負責逗小海豹,玩得不亦樂乎。
估計是隔得有點遠,林恩靜那邊的動靜,他們這邊壓根沒聽到,也看不清。
所以孟星來搶到箱子發現裡麵也是空的時,才後知後覺:
“真的寶箱被另外兩組撿到了——”
“好像是......欸,莫妮卡船上怎麼有三個人?”
“葉嵐一個人在原地打轉怎麼回事?是不會劃嗎?”
“他們三組到底發生了什麼?很激烈的樣子——”
方汀和溫念菡窸窸窣窣地交流著,仿佛兩隻吃瓜的猹。
直播間裡,觀眾們看得也挺樂嗬:
【都要結束了你們才發現啊】
【讓你們一直看海豹,晚了吧?】
【小狗瞳孔震驚了都,可能是在懷疑自己的運氣】
【三個寶箱,全空,這是什麼概率?】
【最慘的難道不是莫妮卡嗎?啊哈哈好心幫忙,然後慘遭背刺,還是禾妹一手謀劃】
【嘿嘿,還挺好玩的,沒想到咱們妹寶今天也當了一回大反派】
無論怎麼調侃,這場遊戲也還是迎來了結束。
雖然有人對林恩靜“引
誘敵人”“背刺盟友”的手段頗有微詞,但更多的人看到了林恩靜除了“冰山美人”這個標簽之外的東西。
這場活動中,無論是充分展現了變態體能的安德烈,還是隱忍不發最後一舉反轉的蘇未,以及戴著口罩也不影響她氣場兩米八的莫妮卡......都吸引了不少粉絲。
隻有全程沒什麼參與感,被莫妮卡手撕之後困在原地打轉,不會劃船也沒人幫她的葉嵐成了小醜。
後來還是工作人員帶她劃出來的。
葉嵐上岸之後眼眶紅紅的,委屈得要命:
“哪有這種搭檔的......”
甩下她不管,去追另一個女人就算了,還沒搶到箱子。
在葉嵐看來,安德烈體能和反應神經那麼強,怎麼可能會被林恩靜反製?
絕對是刻意放海。
“漂亮就是好啊......哪怕再厲害的男人跟她玩,也會讓著她......”
不知不覺,葉嵐心裡對美貌的執念又加深了。
而林恩靜這邊,則被莫妮卡逮住,臉頰也被她掐了掐:
“好壞啊湘禾,我以為你說的‘禍水東引’是在幫我們分擔火力呢!”
“我確實在幫你分擔火力啊。”林恩靜的皮膚細嫩,一瞬間就被揪紅了,看起來像是浸染著緋色的白玉。
莫妮卡看得不由放軟了手勁:“算了,我當時也想利用你們引開安德烈,就當扯平了。”
天底下哪有白撿的午餐呢?
此時,被節目組帶去冰河湖附近的旅館衝熱水澡換衣服的蘇未和安德烈也坐在一輛車裡。
隻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安靜。
靠在座椅上懶洋洋地用毛巾擦頭發的安德烈,忽然說了一句:
“你跟她是校友?還在追她?”
蘇未看到這張臉就想起他把林恩靜壓在船上的姿態——
雖然沒有徹底貼上,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蘇未對這個沒禮貌的外國男人沒什麼好氣:
“與你無關。”
安德烈也不介意他的態度,雖然他跟蘇未年齡相近,但......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有些東西蘇未可能追求一輩子也不會得到,但對安德烈來說卻是唾手可得的。
“你配不上她。”金發藍瞳的英俊男人不緊不慢道。
蘇未心裡冷笑,麵上卻懶得搭理這個瘋子。
“你們的箱子是假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安德烈手指放在車座的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嗓子裡多了分笑意,“隻不過......”
追逐她更有趣而已。
那張即使麵臨巨鯨也冷靜自持的美麗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
才會露出慌亂無措的表情。
今天被他逼到那個程度,居然還能反過來迷惑自己——
即使是輕狂自傲、從來不把感情放在眼裡的安德烈,也不免為刹那間失序的心跳而怔忪。
就像正常運轉的鐘表,在某一天忽然慢了一秒。
對他而言,這已經等同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