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下去其實也沒什麼,隻怕又有新的壓力亟不可待地趕上來,陳念點點頭,分彆向曹操和在場的文武官員們行了禮後退出營帳。
“這又是怎麼知道三月……”
“其實這和預計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說不準人家就是隨口一說呢,還是不要胡言亂語了,畢竟空口無憑。”
底下有官員在小小聲地交頭接耳,言語神色之間莫不帶著一種對怪力亂神之事的敬畏。
曹操將之儘數看在眼中。
其他大小事宜一一經由他做出決斷後,無關人等一律退出營帳,留下的皆是親信中的親信。
“公達,你怎麼看?”曹操忽地出聲提問。
今日商議之事眾多,非得要說有什麼是值得一問的……
“這位陳方丞倒的確是個可塑之才,隻可惜在些許處事作風上,未免……質樸了些。”荀攸還是用上了較為委婉的說辭,“此外,十日之約過後,陳方丞的名氣漸長,有好有壞。”
“公達不妨試言之。”曹操讓荀攸繼續說下去。
“壞就壞在隨著此人聲望增長,在許多人心中的地位會跟著水漲船高,到達一個方丞不該有的位置,若是陳年沒有生亂的心思還好說,一旦有……”
荀攸轉而又說,“但奉孝先前曾說,陳年雖胸無大誌,卻生性聰穎,危難當頭時講求自保……這樣的人既然選擇接受征辟,定然是有什麼無法拒絕的理由,比如安穩。”
“隻要不認為自己有性命之憂,陳年便不會輕易有所行動,其醫術高明,有除疫之能,疫病事關營中安穩,小則營中人心惶惶,大則未戰便損兵折將。”
“我何嘗不懂?隻是尋常金銀不能動其心誌,若封官位,那點功勞又不怎麼拿得出手。”曹操擺了擺手,又問站在另一側的一位將軍,“公明,那病了的三人怎麼說?”
徐晃上前拱手一禮:“回稟司空,那三人均已安然無恙,回歸隊列之中,已按軍規懲治過一番,屬下另外詢問他們治療痢疾的過程,病情最重的一人隻說自己喝了陳方丞特意調配的藥以後當天便出了營帳,其餘兩人則說那幾日全程被陳方丞派人跟著,碰過摸過的東西立馬會被人拖走,燒的燒、曬的曬。”
“如此想來甚是繁瑣,那陳方丞手底下的人難道就沒有不滿之意?”一直隻是見這幫同僚議論,而沒有出聲的郭嘉終於開了口。
“呃,也有,但是陳方丞說、陳方丞說……”徐晃瞥了眼曹操,沒忍住又瞥了一眼。
曹操哪能感受不到這幾乎寫在明麵上的試探:“說。”
“說不從的人,他會在事後稟報給司空,一並處罰。還說做就完事了,做出來沒效果罰的是他,你們嫌麻煩不做,到時候收拾的就是你們。”徐晃語調不太穩地複述道。
在場的諸位:“……”
他們哪個不是說一句話三分真三分假的人精?已經習慣了這樣說話,即使是再怎麼粗枝大葉的人也不會這般口無遮攔。
這話說的著實是簡單粗暴,於陳年來說,確實是最快見效的手段,也透著幾分大家心中都清楚、就是不好明說的道理在。
但這僅僅隻是一時之效,若要論展現自身的能力或是長久收服人心,這般仗勢壓人反而要落下乘。
徐晃的話反而為荀攸先前的分析提供了佐證,陳年有才卻安圖享樂、不思進取隻求自保的形象再次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郭嘉聽完,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往後一仰,也不說話了,但到底是他帶出了徐晃這一番話,沒那麼好全身而退。
“奉孝以為此人當如何處置?”曹操又問。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郭嘉這樣的問題了,上次還是陳年第一次去到司空府當值時,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