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聽的吧,三種思路都是可行的,可當下時間不對,第一種做法看著高效,但相對來說肯定要舍棄掉不少輜重人員,第二種……想要讓荊州生亂,最好下手的便是荊州的世家,挑撥他們的矛盾需要時間去鋪墊,搞不好就會適得其反,第三種是諸位打算走的路,具體要怎麼做,在哪裡迎敵、派多少人迎敵、如何才能出奇製勝……論及此道,當日在主帳中,哪一位不如我?”
陳念給自己的這一番分析進行了精辟的總結,“總而言之,說了一通廢話。”
“第二條路具體該如何做?”郭嘉又問。
“劉荊州年老體衰,精力不及從前,膝下二子,幼子娶了蔡夫人侄女,受蔡氏愛重,長子孤立無援,差人去荊州暗布流言,就說劉荊州念及長幼有序,依然欲令長子繼承其位。”陳念理了理思路。
“那劉琦已被其父厭棄,流言如何使人信服?”郭嘉說。
他果然知道,說起來郭嘉似乎也到荊州避難過,想必那時候聽過不少風風雨雨的流言吧。
“聯合荊州其他與蔡氏不睦的世家,告訴他們,司空遵循禮法,欲扶持劉琦上位,令其為劉琦造勢,使蔡氏忌憚。”陳念說,“以勢壓之,以利誘之,所謂世家,不外如是。”
“論勢,司空如今迎駕於許都,論利,蔡氏在荊州一家獨大,與蔡氏沒有姻親的世家分不到這一杯羹,焉能就此善罷甘休?”
“再設法使劉琦手握兵權,替父主持部分營中之事,蔡氏等人恐怕隻會寢食難安,屆時劉荊州與劉琦必然有一人會讓他們除之而後快,無論誰因此身死,荊州必定有可乘之機。”
這次不需要郭嘉再問,她自己補充了細節:“至於如何使其手握兵權,有其他世家的配合同樣不難,劉琮是有蔡氏幫襯著,這才能使劉荊州隻見其過人之處,反觀劉琦……隻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汙點一旦落到紙上,便再也清洗不掉了,劉荊州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世家之間的站隊,但他已經無心處理太多事務,而如今局勢緊迫,長子幼子才乾相差無幾的前提下,年齡自然會成為更值得信賴的原因。”
“……我隻能想到這些了。”陳念結束道,拿起掛在桌邊的水囊喝了一口,“若是要說還有什麼意料之外的因素,就是可供利用的世家究竟有多少,以及劉琦本人能不能配合得起來。”
“方丞年紀輕輕便在外行醫想來也增長了不少閱曆。”郭嘉輕輕為她拍了兩下掌。
“這隻是進一步加深二位公子之間的不睦罷了。”陳念回答道。
實際情況是,對曹操來說,一枚五銖錢不花,就看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那裡你爭我鬥即可。
隻需要把劉表熬死,幾年時日完全等得起,再加之還有其他威脅更大的強敵在側,不容安穩,將目光著眼於荊州會分散太多精力。
陳念的做法更像是順著已有的思路往下推導答案,再將答案與實際的情況相對比,能不能用另外再說。
所以才說能在這個時代混下去的家夥全部是個頂個的人精,製定謀略需要看到那麼長久的以後。
“憑借剛剛那一席話,方丞即使不曾行醫,定然也可以謀到一個不錯的官職,以此作為安身立命之本。”郭嘉笑道。
“……那真是過譽了。”還是行醫好些,其他官職平時安穩歸安穩,但可取代性太強了,而且同樣有上班時出現事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