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見的猶疑語氣。
【怎麼了?】陳念問,麵色如常地和傷兵營中來回忙碌的瘍醫交談,邊幫著他們來來回回遞東西。
【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活不過三個月了。】1122說出它的結論。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陳念反手抓住從手中滑落的空碗,微微擰眉,寬慰道:“不好意思,剛剛稍微走神了一會兒。”
“怎麼回事?”落後陳念一步的程昱這一會兒也到了,見帳內中多數人在往陳念的方向瞧,不由問道。
旋即,他和背對著所有人的陳念對上了視線。
“沒什麼問題。”陳念口中否定著,額間卻沁起一層薄汗,她又強調似的輕聲說了一遍,“沒什麼問題,我手滑了而已。”
這處營帳中的傷者傷勢程度不同,有輕有重,即使是沒有學過醫術的普通人也能分辨出來誰的傷不打緊,誰的傷絕對會危及生命。
陳念叫1122出來輔助的本意是抓一抓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這樣她這趟過來的工作也就做到位了,但1122不抓則已,一抓給她抓了個大的。
她隨口扯了一句借口出去營帳,其他人倒是不奇怪,陳念隨軍時性情古怪的名聲傳了個遍,突發奇想地想做什麼也完全有可能。
隻有注意到不對勁的程昱打了個轉,也跟著一道出來了。
“陳方丞可是發現了什麼?”程昱直截了當地問。
陳念沒有回答,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用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則是借著遮掩專注用心聲和1122對話。
這次的檢查對象放開到了路過他們的巡邏兵卒,有的出了問題,有的沒出問題。
出了問題的幾個人裡,一半的死亡時間與營帳中的人接近。
放1122去休息後,陳念頓了頓:“我現在隻有結論,沒有原因。”
不等程昱應答,她又說:“九月到來以前,剛剛那個營帳的人、還有部分路過我們的兵卒,都會死去。”
由於病弱屬性時刻跟著,陳念說起話時語調一貫偏輕,周遭又有環境音作為遮掩,就這樣輕飄飄地把結論給撂了下來。
程昱沒能立刻給出回答。
或者說,他的潛意識中幫他理清楚了另外一件事。
同僚們諱莫如深的態度、往這位方丞住處變多了的走動還有主公的叮囑……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有時不止是單單為這位的本事高強提供了佐證,還有她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特點。
這是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就能說出來的話嗎?
儘管沒有人聽到也是一樣,怎麼著也該尋個僻靜無人的角落低聲交談才是。
這陳年,按同僚們的說法,住處可和家境貧寒談不上關係,說話也稱得上一句有章法,叫人能聽出來是讀過書的,但這些細節上的處理真是粗糙,像是……
像是那種在家裡被嬌慣壞了的孩子,有一種我行我素的鈍感。
“你跟我過來!”他壓低聲音喊道,“我們現在就去司空府。”
陳念把這事說出來就是為了找個能夠提供幫助、有權力主事的官員,不論程昱打算先去請曹操做主還是自己攬下來,她都可以跟著走流程。
走了沒兩步,程昱突然站住了,這次聲音小到不是見著了口型,陳念幾乎都要分辨不出來:“可是疫病?”
“多半是。”在沒有打仗的情況下,能導致相近空間中的多人陸續死亡的原因,除了疫病也照不出來第二個了,陳念點了頭,就見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