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個仆役皆是本地人,她隻稍一問便能聽懂她的意思。
路程並不遠,但步行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陳念乾脆向府上借了匹馬——她的水準還沒到對速度收放自如的境界,騎得並不快,兩名仆役也正好在前小跑著帶路。
“就是這裡了,先生。”仆役指了指前方。
“栓馬。”陳念一擺手,示意他們不必跟上,自己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前走去。
她在河邊蹲下,手觸摸到薄薄的冰層,稍一用力——冰層碎裂,被她生生按出一個窟窿。
【1122,這具身體是不是比起常人更適應寒冷,我是說,對低溫的感知並不敏銳?】
【是的,這也是避免你感染疫病的重要條件之一。】
那實際溫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再低不少,陳念起身,忽地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三尺來寬的大洞。
她不自覺攏了攏身上罩著的披風,猶疑著往那個方向走去,忽地定住,麵色微變。
泡脹的屍體……在水下。
不止一具。
冬季特有的清冽空氣竄入鼻間,明明在寬敞的野外,這幾具屍體留不下多少氣味,陳念還是本能地撇過頭去。
她沒有見過泡脹了的屍體,猝不及防地直直撞上還是相當有衝擊力。
兩名仆役就近找了棵樹將馬栓好,就見先生定定地站在河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再這樣吹下去,不快些返回的話,得了風寒可怎麼辦?
使君交代過了,說一定要照看好先生,要是治病救人的人自己也病了那可如何是好?
“先生,先生——”仆役大著膽子喊了起來。
先生似乎終於回過神來,轉頭往他們的方向走。
“玄德公一般多久回府一趟?”陳念上馬。
“今天、今天應該會回來。”仆役知道她不是打聽劉備的出行規律,而是要找劉備談話。
【你是要去找劉備,讓他將河中的屍體處理掉嗎,現在的他怕不是自顧不暇。】1122說話的聲調非常冷淡。
【不,哪條大江大河裡沒死過人?古代取水本來就困難得多,像是軍營更是沒得挑三揀四,隻是……】陳念頓了頓,隻是她自己看見不大舒服罷了。
有條件的情況下,即使是古代人也知道不喝屍體泡過的水。
發現屍體的地方離軍營可能走路也隻要半個時辰就能到,水流動起來隻會更快。
雜亂的念頭於腦間飛逝,陳念覺得奇怪,但一時半會兒理不出頭緒。
至少這一情況還是有必要反饋給劉備的。
“河中泡著的屍體?”劉備聽了她說的話,想了想又問,“可是與腸澼有關?”
“未必,但直接飲用那種不乾淨的水總歸是不好。”陳念知道多半是冰層阻擋了屍體的“行動”,不然軍營中的人見著屍體估摸著下嘴去喝也要膈應兩下。
又提了下這段時日先堅持著將水燒開飲用的事後,陳念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停留的這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