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這一個字眼悄然在陳念心頭劃過,她微微一愣,想起了在許都的夏日,那會兒幾乎每天她都得懷念一下一去不複返的空調、電風扇和冰可樂。
身體的問題擺在那裡,無論是徐媽還是姐姐,從來不讓她吃太多,就連偶爾鬆口,也隻讓她嘗個幾口,但陳念還記得那涼爽的感覺。
冰在現代已經成了貫穿人們飲食生活中的一環,而她現在的職業是“廚師”。
退一步來說,神棍職業最初發放給她的那一批初始技能中,有一項便是憑空製冰,陳念曾經嘗試過,在正常發揮、不影響身體的情況下,一整天結出來的冰塊隻能裝滿一個海碗。
後來她沒怎麼再使用過,夏季的溫度除非已經到了極度令人不適的地步,她都會儘可能地不去碰。
不論是在哪種情境下,久旱之人最渴盼迎來的是一場甘霖,而非幾滴微不足道的水珠。
陳念走出房門,這一次她沒有想太多,徑直帶上自己的“草稿”,連匆匆跟上她的仆役也沒有在意,牽了馬就往營中去了。
劉備應當是認為她來道彆,放了她進來。
衣帶詔事發,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會容忍其上還有署名之人存活,他已經預料到曹軍打過來隻是旦夕之間,眉間攏著層憂慮。
“……事已至此,望懷宜速返下邳,有陳氏的庇護,總可求得一個安身立命之法。”劉備久久未聽陳念回話。
他抬眸,隻見陳念抿著唇,沉默數息,方才說出一句話:“使君,我姓陳。”
望懷姓陳是早就知道的事,又何必再提,不過劉備卻也知道,這下邳陳氏的陳,同她並沒有關係。
那還有什麼“陳”,是值得在這時候一提的……
劉備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懷疑,倏地反應過來。
“望懷同許都的那位陳方丞……”他終於問出了口。
“有些關聯。”陳念十分坦然,畢竟確實有關聯。
我是我,這就是等式關聯。
她將自己畫的草稿遞給劉備。
“陳方丞當時曾經為我留下過一樣東西,雖說隻能用一次,但能在危機將要到來時作出提醒……”陳念將原先的曆史走向透露出了一小部分,隻到劉備吃了敗仗為止。
“我原以為這足夠令人高枕無憂,但在麵對大軍,這預警的時機還是過於倉促了。”
她連動機也足夠充分,有“陳年”在彭城臨時整的那猝不及防的一出,劉備自然而然地會認為,她作為同“陳年”沾親帶故的人,會被曹操一並收拾了,這才到了必須站出來的時候。
“曹軍論糧草供應,有荀彧在後方坐鎮,而官渡……冬季本該是個好時候。”
曆史上關於袁紹在這時候的記載有分岔,一個說他沒有行動,一個說他行動了,但總歸沒搞出什麼很有效的成果。
陳念繼續以一種不急不緩的語調說道,“他們敢抽空來小沛,是曹公篤定了袁紹沒有給他一個驚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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