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猜測(2 / 2)

“沒事,他就這樣子的。”楚洋青爽朗地說,“跟楚楚在一起,大多數人應該會感覺挺無聊的吧?”

“並沒有的事。”梁星淵說到自己的愛人,眼睛裡盛著琥珀般明亮剔透的光,“君山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敢向您保證,他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沒有之一。”

“這……”陳莉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有時候,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明白他的想法——小梁,我們把你當家人,所以想跟你說點心裡話。楚楚是我們從小帶大的,他的每一個成長變化節點,我們都看在眼裡,在工作第一年之前,他還是一個在普世價值取向中,非常優秀的人。聰明,誠懇,吃苦耐勞。但是,三年之前,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番話像是耗儘了陳莉全部的心力,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身側坐著的楚洋青見狀,接上了妻子的話:“是的,楚楚可能受到了某種不明原因的刺激,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他產生這樣大的變化。從某個日子開始,他就逐漸變得沉默寡言,冷漠非常,拒絕外出社交,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叫他去看心理醫生也不去,我們是真的放心你,小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很希望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他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了。”

梁星淵愣了愣,一時沒想到楚君山還有這樣的時候。

他微微蹙著眉,沉默良久,這才鄭重地點頭,應答下來:“叔叔阿姨,我答應,我會照顧好君山的——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陳莉說到這裡,還是有些心疼和動容,聲音有些不穩,“我們相信你。”

這個複雜的話題很快就被一旁瘋狂向梁星淵使眼色的蔣純揭了過去,回歸到了原先正常的談話之中。

四人開始如火如荼地討論到底什麼時候舉辦梁星淵和楚君山的婚禮。

仿佛置身事外的楚君山好不容易回一次父母家裡,拿了一些上次沒來得及拿的證件。

今天天氣不錯,氣溫並不低,楚君山從進門開始,就脫下了大衣,裡麵穿著一件薄薄的淺灰色線衫,微微垂著眸的時候,神色無端變得柔軟起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討論好呢?”

楚洋青愣了愣,率先反應過來:“楚楚是不是有什麼工作要做呢?沒事,我們現在討論得差不多,如果你有事就先走,留小梁一個人就好……”

“不用。”楚君山很自然地說,“我沒有彆的事,隻是問一下。等會我跟梁星淵一起走。”

梁星淵坐在他們身側,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不知為何,心裡卻暖洋洋的,還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甜。

楚君山……覺得他們是一起的。

自從對楚君山一見鐘情之後,梁星淵仿佛就患上了某種不自信的病症。

他總是那樣患得患失,即使楚君山已經對他表達過好感,甚至說過“喜歡你”,但夜深人靜之時、驅逐怪物後沉默的片刻,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會幻想——

如果楚君山不要他了,那怎麼辦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世界裡,已經全部都是楚君山的痕跡。

好像沒有楚君山,這個在昔日他讚許有加的世界,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自然,他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想要待在這裡不走了。

因為,真正讓他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了一個家的人,隻有楚君山。

有楚君山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這些念頭無時無刻不糾纏著他,但好在,楚君山仿佛發覺了他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堅定而平淡地告訴他:

我們是一起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緒在梁星淵心裡轉過兩圈,隨著楚君山的聲音溜走:“現在商量到哪一步了?”

“這個我知道!”蔣純舉手,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學生,“剛說完婚禮的設計呢,現在該說道領證了。”

“周三可以。”楚君山平靜地說,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正好那天有時間,梁老師方便嗎?”

梁星淵:“!”

他突然被楚君山點到名,仿佛一個被點到咒語而蘇醒的木偶,下意識地點點頭,無條件應答下來:“嗯!當然方便……”

梁星淵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周圍看他的眼光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好像有點憐憫,不確定,再看看?

他抿著唇,忍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小聲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看著我呢?”

陳莉麵色古怪,她忍住抽動的嘴角:“你們平時……也是這樣相處的嗎?”

梁星淵並不知道她口中的“相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很好脾氣的說:“嗯?”

“你看上去……好像對楚楚很有求必應。”楚洋青斟酌著詞句,過了一會兒,才謹慎地說,“不要太慣著他了,他脾氣是比較古怪……”

“叔叔,您誤會了!”梁星淵揚起眉梢,看上去被他們的想法震驚了一小下,“其實……在生活中,還是楚先生包容我更多……生活在一起的人,哪裡有不能相互體諒的呢?況且,在我心中,楚先生的決定都是正確的,我隻需要提供無條件的信任就好了,這不應該被說成是我慣著他……”

梁星淵很快發覺,自己的解釋好像是一件不必要的事情。

因為,在場的其他人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奇怪了。

“你開心就好。”

蔣純扶額,默默地轉過頭,裝作在欣賞楚洋青收藏的青花瓷茶杯底。

“那也確實沒錯,夫夫之間哪有不體諒的。”

楚洋青站起身,假裝自己很忙地給餐桌旁的小植物澆水。

陳莉……陳莉丟下了一句“你們決定吧”,就默默地離開了現場。

直到原先的茶局散去,梁星淵都沒發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此刻,在場隻剩下他和楚君山二人,他終於可以抬起頭,衝楚君山投去不解的、困惑的目光。

他跌進楚君山明淨得如一麵湖泊的眼眸中,卻隻看見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眼尾擠出一點兒淺淡得看不見的笑紋。

“沒什麼。”

這個笑就像是一線陽光,驅散了方才還籠罩在梁星淵頭頂的困惑。

他頓時開朗起來,回報了楚君山一個明豔的笑容:“好。”

“既然已經定下來,我們就先回去吧。”楚君山說,“下午要去趟工作室改文件。”

涉及到楚君山的工作,梁星淵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我送你?”

“我會打計程車。”楚君山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加班結束,你在家等我就好。”

他說完,目光掠過麵前的梁星淵,視線定格在某一處,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

自己方才的話中好像有哪個關鍵詞觸發了梁星淵的動作,他忽然產生了一些微弱的變化。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氣質全都改變了,就像是被他感動到了一樣,那雙眼睛像是要說話,或者要流淚,如雨天漆黑的屋簷。

“……”楚君山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忽略了梁星淵表現出來的感性,“我打了兩輛車,等會車來了,我就先走了。”

“好。”梁星淵雖然現在很想跟楚君山再多相處一會兒,但是還是不得不理解,答應得很痛快,“晚上我做飯。”

因為這段時間他下班後去“加班”的緣故,他已經很久沒有親手給楚君山做一頓飯了,時常兩人都是隨便用一頓外賣湊合了。

今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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