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梨香院即乃當日榮公暮年養靜之所,小小巧巧,約有十餘間房屋,前廳後舍俱全。
另有一門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門出入。西南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了夾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東院了。
寶釵日與黛玉、迎春姊妹等一處,或看書下棋,或作針黹,倒也十分樂業。
賈琮也聽到寶釵進府的消息,不過因為他被賈母下了禁足令,不得進前院去,一直倒是沒有會過麵的。
賈琮倒是在賈家族學裡見到了薛蟠,令賈琮詫異的是,這薛蟠和他想象中的形象竟然有些不同。
這薛蟠雖然微胖,但是並不醜,其模樣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小帥。
想想也是,其妹薛寶釵生的閉月羞花,薛蟠又怎麼可能當真是個醜八怪?
他驕縱跋扈的性子,減去了他許多印象分,因此也就會感覺他醜了。
這薛蟠進賈家族學,倒不是為了上進。
原來薛蟠自來王夫人處住後,便知賈家有一家學,學中廣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動了龍陽之興。
因此,也假說來上學讀書,不過是三日打魚,兩日曬網,白送些束修禮物與賈代儒,卻不曾有一些進益,隻圖結交些契弟。
誰想這學內就有好幾個小學生,圖了薛蟠的銀錢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消多記。
而賈琮一直跟著賈代儒開小灶,而薛蟠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因此,賈琮倒是認得薛蟠,而薛蟠竟是對賈琮沒什麼印象。
這日放學之後,賈琮剛回到家,紅袖便含淚驚慌地說道:“三爺,姨娘她,她病倒了,三爺快過去看看吧!”
轟!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炸雷響徹在他耳邊,讓他心神失守,目眩耳鳴。
半晌之後,他才終於反應過來,飛快地跑入梅姨娘病床前。
床榻上,梅姨娘身上蓋著一床薄被,麵色蒼白憔悴。
聽到聲響,梅姨娘勉力睜開眼睛,虛弱地笑問道:“琮哥兒,你回來了?”
賈琮蹲在床前,伸手抓住梅姨娘的手,賈琮心裡不由一顫。
梅姨娘的手,冰冷而又粗糙,食指指尖密密麻麻布滿了紮痕。
這必定是她做針線活留下來的痕跡。
賈琮不由擔憂地問道:“娘,你覺得怎麼樣?請郎中來瞧看過了沒有?”
梅姨娘勉力笑著說道:“琮哥兒,不礙事的,已經請了郎中來瞧看過了,說我不過是偶染傷寒,歇息幾日也就好了。”
采兒在旁邊垂淚說道:“才不是呢,郎中說,姨娘底子本就虛弱,又操勞太過。”
“若不能好生將養,怕是,怕是……嗚嗚,嗚嗚嗚嗚!”
聽到這裡,賈琮心裡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自己早就該想到的,紅樓世界中,梅姨娘怕就是在這段時間病逝的。
而自己因為每日都忙著肝屬性,偏偏忽略了這一點。
若是能提早診治的話,想必能夠救治的過來的。
而現在,怕是十分凶險了。
想到這裡,賈琮不由淚流滿麵,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