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走進來笑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
晴雯笑道:“我們在說,終於有驚無險地跟著三爺離開賈府了呢!”
“原本以為是要跟著三爺吃苦的,人家都打算好做針線活養著三爺了。”
“不曾想一出府就住進了這麼大的院子,也沒有人管束,我們都跟做夢一樣呢!”
“隻是可惜襲人沒有跟著來,不能跟著三爺享福,實在是可惜的了,唉,真不知道她心裡是咋想的呢!”
聽到晴雯的話,賈琮不由微微一笑。
這丫頭,倒是重情重義,到現在還念著襲人那丫頭呢。
隻是襲人可比你要精明的多,她要是會跟著來,才是咄咄怪事。
這時候,晴雯又笑道:“三爺你不知道,香菱這丫頭,還有事情求著三爺呢,隻是她自己又不敢說。”
被晴雯這麼一說,香菱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她忙說道:“晴雯,你快彆說了,我也就私底下說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賈琮倒是越發好奇起來,他忍不住問道:“晴雯,你快說說,香菱究竟想要求我什麼事情?”
晴雯不顧香菱阻攔,憋著笑說道:“三爺,香菱她,她想給三爺暖床呢!自己又不好意思說,我……”
香菱氣急,她上去抓著晴雯就去嗬癢。
老實人發起火來,那才可怕,晴雯被香菱壓倒在地上,起不來身。
紅袖在旁邊笑的直打跌,隻顧著看熱鬨,也懶得拉架。
賈琮笑著將香菱拉起來,解救出晴雯來。
然後說道:“我當是什麼呢,原來隻是想給我暖床而已,這值得什麼,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這樣,今兒晚上,乾脆就由你們兩個一起來給我暖床如何?”
這下輪到自己了,晴雯也不好意思起來,她羞紅著臉說道:“三爺,你,你也不是好的,也來打趣我們。”
香菱忙是說道:“三爺,你不要聽晴雯胡說八道,我隻是想跟著三爺學寫詩而已,又怕耽誤三爺讀書,就沒敢給三爺說的。”
“是晴雯自己想給三爺暖床了呢,這才借著我的由頭說出來!”
晴雯聽了大怒,張牙舞爪地衝過來說道:“好你個香菱,原來看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也學壞了,今兒看我怎麼收拾你,也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賈琮笑著將兩人分開,然後向香菱問道:“香菱,你為何想著學作詩呢?”
香菱忸怩地說道:“我見我們家姑娘、林姑娘,還有賈府裡幾位小姐,都會作詩。”
“我也想著學作詩,將來,也能做個詩翁呢。”
香菱心裡有著向往,卻是嘴裡說不出來。
而賈琮也大約了解香菱所想,他不由笑道:“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
“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
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舊詩偷空兒看一兩首,又有對的極工的,又有不對的。”
“又聽見說‘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詩上亦有順的,亦有二四六上錯了的,所以天天疑惑。”
“如今聽你一說,原來這些格調規矩竟是末事,隻要詞句新奇為上。”
賈琮說道:“正是這個道理,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
“這裡有本《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
“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
“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個極聰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