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巫師，你是為何而來。”
隨著在最前方跪拜的斷角綿羊融化成了一灘血水，清晝似乎終於不忍再看下去，轉頭麵向祁肖，用它那對清澈的眸子對視著祁肖。
為何而來？祁肖自己也不清楚，隻能暫時扯開話題，反問道：“您之前說我熟悉又陌生，是見過我……或是其他空間係巫師嗎？”
祁肖能猜到它說的多半是老師，儘量的在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
清晝發出了一道意義不明的笑聲，似乎知道祁肖的心思，直截了當的答到：“他或許是我們一族的恩人，但對我個人而言，無異於惡魔。”
祁肖沉默了一瞬，他並不知道老師在此地對他們族群具體做了什麼，但畢竟師兄的說法是它們族群欠老師一個“人情”，那總歸應該是偏好的，但他通過老師的筆記也能看出他在外遊曆時的風格……並不怎麼溫和，甚至稱得上惡劣而殘忍，因此他一直對老師會幫助其他族群這件事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
“夢境中的自我形象與靈魂的形象沒太多區彆，說明在您的心中，您就是這樣的外貌，那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呢。”
祁肖繼續扯開話題，當起了好奇寶寶。
清晝掃視了一眼祁肖，平聲道：“那就要問你的那位好老師了。”
祁肖並不意外它能認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魯伯特師兄交給自己的徽章，在自己進入時就佩戴到了身上，多半能代表老師的身份，隻是沒想到自己的每個問題都能進準踩雷。
祁肖組織了一番語言，答到：“清晝前輩，我這次前來，主要就是受了老師的旨意，為了解決貴族的問題而來，但老師為了考驗我，並未說明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需要我自己探索，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告知。”
遠處的羊群已經融化成了一片血湖，詭異雕像也沉入了血湖之中，清晝沒有去看，隻輕聲道：“就連你的老師都無法完全解決我們一族的問題，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巫師學徒了，你的那把武器是很厲害，我毫無抵抗之力，但這並非蠻力可以解決……”
祁肖隻做出一副堅毅的表情道：“既然老師派了我來，那自有老師的道理，我不能辜負老師的信任。”
清晝有些無奈，搖頭道：“我並不算很清楚這件事，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很清醒，但隻有在夢中會如此，我的本體在現世中和毫無理智的野獸無異。”
似乎知道祁肖要問什麼，清晝馬上接道：“我之所以能保持清醒，就是因為在夢中剔除了那位巫師對我改造之後的記憶，我隻能告訴你我們族群之前遇到的一些問題，甚至也不能完全告訴你，不然容易犯忌諱……”
祁肖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坐到了清晝身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畢竟對他來說，能得知一些情報是一些，總比一頭霧水，在這裡亂撞的要好。”
“我們族群曾經隻是一群血脈有些特殊的羊群，後來因為遇到了一個修行杯之一道的巫師，導致了我們一族再也無法生育，使用了許多方式都無法孕育出後代，眼看著就要滅絕，結果遇到了你的老師……”
清晝說到此處後神色有些懷念，而後迅速暗淡了下來，繼續道：“他在得知了我們一族的情況後，因為他對杯之道十分好奇，於是和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們供他任意研究，而他儘力幫我們解決無法生育的問題……實話實說，那時的我們已經走上了絕路，你的老師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們自然不會拒絕。”
“那後來呢。”祁肖忍不住出聲發問。
“後來？後來就是如今的這副模樣了，你的老師請來了一位生物煉金術師，把我們一族改造成了形態各異，如同怪物的模樣……如我一般，神智全無，如同野獸。”
清晝說這話時麵無表情，沉聲道：“我知道……若不是你的老師出手相助，我們一族或許早就無聲消逝，現在雖然痛苦，但依舊勉強能在這世上苟活，隻是我過於貪心……”
清晝長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我能看開，有些同伴可未必，我作為第一批改造的成果，負麵效果比較嚴重，他們應該還能保留一些本我意識，未必會像我一樣對你這麼溫和，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另外，雖然因為記憶分割，我並不知道外麵具體發生的事件，但還是能隱約得知我們一族已經可以生育後代了，真是讓人欣慰。”
清晝顯得十分慰藉，顯然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犧牲是有意義的，也是之所以被害成這副模樣後，仍然認可米狄爾是他們一族恩人的原因之一。
“但這生育顯然是有著極大的副作用和後遺症的……去吧，年輕的巫師，既然你的老師派你前來，相來你必然有著過人之處，希望你能徹底解決……哪怕是讓我們一族的危機消散幾分也好，祝福你，願你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永不迷路。”
清晝在說這話時充滿了神聖感，結合它的外形，倒真有幾分神使賜福的感覺。
“我會的，清晝前輩，希望您與您族群的苦難能夠早日消散。”
祁肖行了一禮，準備脫離夢境。
“去吧……不要和我的本體有任何接觸，不然它一定會和你戰鬥。”
祁肖點頭接受衷告，身形在夢境中消散。
望著祁肖之前所坐的夢境裂隙，清晝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這是我的選擇，你又何必呢……米狄爾……”
祁肖望著眼前猙獰的巨獸，它的羊蹄在微微抽搐，感覺就快要醒來，祁肖有些難以將它的形象和那頭聖潔的，名為清晝的綿羊聯係到一起。
“生物煉金嗎……”
祁肖曾記得，老師說過將來會帶自己拜訪一位正式級彆的煉金術師，那位煉金術士就是此道大師級彆的人物，難道老師請來幫忙的生物煉金術師，就是自己將來要去學習的那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