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時分。
卷縮在審訊室角落中的胖老板被一陣動靜驚醒。
連忙抬頭看去,正是將他抓來,並且審問了半宿的逢岩。
“大人,我…”
胖老板目光翼希的看著逢岩。
昨晚審訊的時候,他透露了不少秘密給對方,而對方也答應給他一條活路走的。
逢岩神色平靜,看著胖老板,眼裡有些厭惡,但沒有表露出來。
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去見過王昊了,也知道了王昊和玉衡的謀劃。
“行了,三億賬單你是逃不掉了,不過,我給你求了個情。”
逢岩停頓了一下,
胖老板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待著下半句話。
“對方願意寬限你三天時間,並且歸還伱一部分財物,讓你去籌款,三天內,不會有壞消息傳出去,你明白嗎?”
對胖老板來說,逢岩的聲音如同天使。
三天時間,
歸還部分財物,
更重要的是,三天內不會有壞消息傳出去。
這對胖老板來說,都是利好消息。
這代表無論是千岩軍,還是那個身份神秘的少年,都沒有將他一棍子打死。
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胖老板對著逢岩連聲感謝。
逢岩擺了擺手:“行了,趕緊滾吧。”
胖老板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審訊室。
另一邊,
王昊手裡捏著百無禁忌籙。
這張曾經在賭場倉庫中黯淡無光的符籙,在王昊手中散發著朦朧的微光。
“唔,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王昊盯著發光的符籙,內心不斷思考著。
說實話,他確實是看不懂這張符籙的。
不是他笨,實在是底蘊不足啊。
古華派作為武藝門派,在技藝上的底蘊絕對是璃月數一數二的。
但對於符文玄法這種東西,古華派就沒有多少記錄了。
大多都是曆代祖師的冒險事跡中有提起幾句,具體的文獻記載…根本沒有。
連文獻記載都沒有,那就更不用說成體係的傳承了。
“符文仙籙的知識,還是需要學習的。”王昊內心暗歎一聲。
人總是這樣,永遠都會遇見知識儲備不夠用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才會有‘活到老學到老’的諺語。
又觀察了百無禁忌籙好一會兒,
王昊才無奈放下,完全看不懂。
自詡聰明人的他,在麵對仙籙的時候,如同文盲。
“看來,是得去拜訪一下那位了。”
將百無禁忌籙收起,王昊輕歎一聲。
然後抬起頭,往窗外看去,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狼狽的離開了營地。
“胖老板也放回去了,三天內,他會從北國銀行貸款,一個月後,北國銀行會向胖老板收款,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偽造百無禁忌籙。”
想了想,王昊露出笑容,來得及。
等胖老板走遠後,
王昊才向逢岩告彆,也離開了千岩軍駐地。
來到緋雲坡的入口處,
王昊轉身進了橋邊的一處小道。
明明就在人來人往的緋雲坡路口,這裡的行人卻行色匆匆,似乎不願意在此停留。
其實也正常,因為這裡是往生堂的路口。
雖然璃月的風氣還算開放,但對於‘執掌’死亡的往生堂,璃月人還是會覺得晦氣的。
這種誤解並非是歧視的,而是害怕與不理解。
人們知道,往生堂執掌葬儀,是堂堂正正的組織,
有些人‘遇見鬼’後,也會尋找往生堂幫忙,
但就是這種神秘,讓往生堂被璃月普通人敬而遠之。
沿著小道深入,
一片石板鋪設的院落出現在王昊麵前,
幾張石凳擺放在地麵上,周圍有一隻白貓慵懶的曬著太陽。
石凳的一邊,一塊告示板矗立在那邊。
王昊的眼力極好,隱隱約約看見什麼第二碑半價的優惠單。
而在石凳的對麵,就是往生堂的正門。
當然,作為一個葬儀組織,往生堂的正門基本是不開的。
往來客戶和儀館們都是走的側門。
見到王昊走近,
一位守在側門的儀館走了過來。
“這位客人,來我往生堂,可是有事要幫忙。”
王昊微微拱手:“在下王昊,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儀館笑了笑:“我是往生堂的儀館,真名不足掛齒,若是客人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便是。”
【哦哦哦,不足掛齒真君。】
【哈哈哈哈,真有不足掛齒真君啊。】
【鐘離的賬單報銷協助人。】
【彆誤導了王昊,上次你們說甘雨是咕嚕咕嚕滾下山真君,他都當真了。】、
【……】
彈幕一片嬉笑。
王昊麵無表情,對於彈幕說什麼真君,他已經免疫了。
畢竟……咕嚕咕嚕滾下山真君,個子不高真君,兩塊禽肉真君,
彈幕們說的真君,都是歪稱,王昊早就不當真了。
見儀館不願意透露姓名,王昊也不在意,繼續道:“儀館小姐,我來找鐘離客卿,不知客卿可有空?”
“找鐘離客卿?”儀館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王昊,然後點點頭,“一萬摩拉。”
王昊:“啊?”
“鐘離客卿將今年的工錢都預支了,堂主吩咐了,如果他不去上工,平常接私活,一次一萬摩拉。”
頓了頓,不足掛齒真君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報價:“不是堂主亂報價,實在是鐘離先生…”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說出為什麼。
王昊卻已經明白了。
估計就是鐘離買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報了往生堂的帳。
胡桃沒有辦法,隻能讓鐘離接私活還錢。
一萬摩拉,這個價格確實很貴,
但平常來找鐘離的,也都不差錢,所以,胡堂主大概是有得賺的。
“也罷,便幫我通傳一聲吧,賬單送總務司便可。”
王昊拿出了自己的印章。
就像鐘離可以掛往生堂的帳,王昊也能掛總務司的。
下個月工資裡扣掉就行。
就是給財務人員增加工作了。
不足掛齒真君接過印章,很快操作完畢,然後笑著對王昊伸手一引:“鐘離先生就在後院,請隨我來。”
一萬摩拉足夠她露出真誠的笑容。
特彆是這一萬摩拉可以用來給鐘離客卿頂賬。
跟著不足掛齒真君進入側門,穿過大堂,進入後院。
一瞬間,似乎緋雲坡的喧囂聲都遠去了。
隻有風聲吹過竹葉的沙沙聲,以及夏季鳥兒歡快的鳴叫聲。
一個不大的院子中,綠色的藤蔓在院落籬笆上蔓延,院落的一角放著一張石桌,石桌邊上擺著四個石凳,
石桌上放著一個茶壺,茶壺中應該有熱茶,水汽從壺口升騰出來,
茶壺配了四個茶杯,但現在隻扣著三個,有一個已經被取用。
一身華服的青年正提著茶盞,似乎是在品茶,又似乎在賞景。
不足掛齒真君臉色紅潤的敲了敲院門,然後才道:“鐘離客卿,有客人來訪。”
小院中,
走神的青年似乎回過了神,目光看向門口,展露笑容:“原來是王昊小友,請進。”
不足掛齒真君對著王昊點點頭,然後往後退去。
這是交了錢的,她可不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