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手機後,向嶺就見還歡也整理好衣裳站在一旁等著自己了。
“一起。”
於是還歡便跟著向嶺來到了火車站。早在一旁等候的維奧勒帶著兩人上了包廂後,就見楚之茂早就抱胸坐在柔軟的長椅上。
楚之茂朝來人隨意地揮了揮手,向嶺坐到他身旁又點了煙。為了更好的行動,兩人選的是一般的位子,因此也沒有空調,窗口通風倒也不怕煙將包廂弄得烏煙瘴氣。
維奧勒也不坐,隻是站在包廂的門外不知在看什麼。
“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吧。”向嶺朝楚之茂道:“撇開交情不談,就憑我這樣大動乾戈,為了一塊不值多少錢的玉拿我的人搏命,不如聊聊你為什麼這般想要它?”
還歡也有些好奇地抬頭看著楚之茂,按照向嶺的說法,這個時代沒人看得見玉靈,而且還認為這玉不值錢,那麼如果是這樣,這個看起來勢力不簡單的楚老板又為什麼想要它?難道這個楚之茂知道玉靈?
楚之茂搖了搖頭道:“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說出來你也許也不信。”
向嶺挑眉。
楚之茂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沒什麼本事,給人做小弟用命換錢。一次走私失了手,中了一槍就這麼摔海裡了。被救上來送醫院後,他們說我手裡緊緊地攥著一塊玉。有人隨口說是這玉有靈氣,救了我一命讓我奇跡般複活,我之後就順手留著這塊玉了。”
楚之茂說的話還歡有些聽不懂,但能大致猜出來,楚之茂是遇上危險掉海,醒來後手握著一塊玉,猜測是玉救了他便一直留著了。
還歡心底歎息,還真是子輕救的呢,可惜楚之茂看不到。
“說來也奇怪,這玉仿佛有生命一般,總覺得握著它心裡更加平和,發生了很多難以解釋的事和感覺產生,最後我都把它當成人一般,每晚不和它說話都不自在。如同心靈伴侶,這玉陪我一起度過最糟糕的時段。”
楚之茂說著說著原本冷峻的麵容居然難得變得有些和緩,眼底也有溫柔轉瞬即逝。
聽了楚之茂的話,向嶺也大致明白了。那時候的楚之茂除了與自己一樣破釜沉舟般豁出去的弟弟之外一無所有,逼著自己強大,不要命般斬儘所有阻攔往上爬,將所有的辛苦與恐懼藏在心底。
人這樣哪能撐得住,於是楚之茂便下意識將這玉當做心靈支柱,畢竟是一個永遠不會威脅與背叛自己的死物。
不過是將那份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交托給了它,自我慰藉罷了,又或者說是一種心理病。
還歡也這樣認為,但他知道這不僅僅是楚之茂的幻想。楚之茂之所以這樣,多半也是子輕的引導,而子輕也確實用自己的方式給了楚之茂不小的慰藉,讓楚之茂直到如今都忘不了那時候朦朧又玄乎的感覺。
楚之茂吐了一圈煙繼續道:“但都說是最糟糕的時段了,那時候生活不順利,也窮,在一次被逼得無路可走,就喝了些酒狠下心把玉給賣出去了。原本以為隻是一個物品,但賣出去後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大約就是忽然驚覺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感覺什麼都變得空洞。”
向嶺道:“聽著有些詭異,但總的來說就是你依舊對那玉帶給你的感覺念念不忘,無論如何都想要再拿回來吧?”
“傾儘我所有的財產的人力也無所謂了,隻要那玉回來。”
當初賣掉玉是為了錢,但如今有多少錢都覺得沒玉重要了。
向嶺饒有興趣道:“你如今和以往已經不同,你現在什麼都有,心境也不一樣。可能即便成功拿回玉,當初被現實壓迫出的幻想和感覺也不在了。”
“無所謂。”楚之茂聳了聳肩,這幾年來他都快被懊惱和後悔給逼瘋了,根本無法理智地思考。
向嶺搖了搖頭道:“瘋子。”
向嶺先是想起了什麼“戀物癖”或者心理疾病,但之後又不禁想到了還歡之前回家後告訴他的小秘密,玉靈……
向嶺思索片刻後對楚之茂道:“你知不知道玉……”
“碰——”
是槍聲。
向嶺和楚之茂瞬間戒備了起來,不遠處的車廂傳來若隱若現的槍聲和打鬥聲,想必是有人出手了。
而維奧勒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便動起來了,一眨眼間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還歡眨了眨眼,之前待在京城之時他也曾見識過中華武功,還見過江湖人進宮給皇帝表演輕功。而大王,雖然路子和那些江湖人不同,但也是個武功高強、力拔山河的梟雄。難不成這人也練了?不然哪能這麼快!
還歡正驚歎著,就聽接了電話的楚之茂道:“我們的人還沒動手斯麥爾家就迫不及待了,幾乎在趙明雄一上車就想殺了他搶東西。現在兩方人馬正在混戰。”
語畢,楚之茂便退下了礙事的外衣,冷眼朝門外走出。
“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