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歡頷首，心底歎了口氣。
昨夜還發著燒呢，今天便到公司上班了。
向嶺的辦公室很寬闊，他自己在辦公桌前辦公，還歡則在一旁他讓人搬來的桌椅上做功課和。
晚飯也叫了外賣就地解決了。向嶺問還歡要吃什麼，聽到向嶺舉例的披薩後想起之前在芝加哥吃的厚底披薩，流連忘返，便點了這個快餐。
兩人在辦公室內待到了深夜。
當月亮緩緩升起城市慢慢暗下後，辦公室的龐大落地窗便發揮了作用。
幾乎圍繞著整個辦公室的落地窗此刻映照出了城市的輪廓。還歡走到了窗邊，就見底下燈火通明，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繁華城市夜裡總是燈火璀璨。
向嶺見還歡站在窗邊看得入迷，笑道：“我也很喜歡從高處看下去的夜景，這樣仿佛有掌握著所有與這座城市的感覺，像是對自己努力的承認，很滿足。”
還歡也笑道：“我隻是，單純喜歡。”
向嶺放下了鋼筆道：“我帶你去更高的地方吹吹風？”
向嶺帶著還歡，兩人踩著階梯來到了天台。天台四處透風，空無一物，但卻是這幢50層建築物最高的地方。
這個時節的風撲麵都是暖的，因此兩人隻是隨意披了件外套。
向嶺道：“從這裡看下去雖然沒有之前在紐約帝國大廈高，但也很漂亮。”
更重要的是，這裡並非外國，而是向嶺土生土長的家。外國的夜景哪有故鄉的迷人和親切。
“明天你就要和社團裡的人一起出去了吧。”
還歡道：“不遠。火車，四個小時。”
向嶺道：“好好照顧自己，手機聯係。吃的我會讓陸洲安排，你儘管去。”
“嗯。”
還歡這次的行程兩天一夜。向嶺心道，也就是說自己兩天一夜不能看見還歡。
還歡會和他不認識的人一起製造沒有他的記憶，還歡會認識越來越多人，結交更多朋友，知道更多事情。
以後，還歡會長大會獨立，然後再也不是非他不可。如今還歡也越來越勇敢了，不會一直要黏著他依賴著他。
向嶺忽然意識到，以前的還歡是個王子，在樓蘭算是個小領袖，也曾去過京城皇宮。他從來就不是個膽小懦弱的人，更不如外表那般愚鈍，隻是因為不熟悉這個與他認知太大出入的環境，而向嶺又是他所認定的“戀人”，才會如此。
心底居然有怪異的感覺。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因為向嶺從來沒有過。
“還歡，你們這次去旅行應當有表演的吧？”
他以前也曾待在這個學會，印象中每次出門玩都會有營火會和表演。
“是的。”
“那你表演什麼？”
“還沒決定……”還歡想了想道：“跳舞？笛子？或者唱歌。”
“哼……”向嶺隻覺得心底更酸了，低聲道：“我都沒看過你跳舞和唱歌。”
還歡笑道：“以前，見麵第一天，歲首節你看我跳舞。”
“看的是那個大王又不是我。”向嶺故作委屈，像個小孩子般癟了癟嘴。
還歡笑著搖了搖頭，往後邁了幾步，手緩緩抬起。
向嶺一愣，就見還歡在他眼前開始緩緩起舞。
“在這個時代，第一個給你看。”
沒有音樂，沒有鼓掌，隻有無聲的風將還歡的碎發吹起。
還歡跳的是劍舞，手裡無劍勝有劍，動作行雲流水，大氣磅礴卻又悄悄夾著秋波與柔和。
身後是現代城市的畫影。
這個摩登城市的高樓頂端，有一個人在起舞。
向嶺不是青澀單純的毛頭小子，自然不會因為還歡的容貌或者不自由在對他流露出的親密而麵紅心跳，之所以待還歡特彆，甚至理智開始脫韁不是初戀的熱情，而是還歡帶給他細水長流般的溫暖。
從未有一個人，仿佛天生屬於他、和他在一起般帶給他如此多的安心與溫暖，如同一種習慣。
但今天……
有什麼變質了。
向嶺覺得心中某根弦忽然斷了，跳動的頻率愈來愈快，激動的感覺淌過四肢百骸。必須得做些什麼，確認些什麼才能平複這個悸動。
向嶺不明白，為什麼僅僅是一支舞就能讓他的防線儘數變得可笑。
還歡，還歡……
這是屬於他的還歡。
應該是屬於他的，是的，他沒有錯。
向嶺大步向前邁進，伸手將還歡給狠狠地擁入懷中。
還歡耳垂通紅，臉有些熱。
感受著懷裡有些僵硬的軀體，向嶺笑道：“以前沒和你大王抱過嗎？”
“我與大王，聚少離多。”
向嶺挑眉道：“我也不是你大王。我是向嶺，你現在的戀人。”
“對吧？”向嶺眨了眨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