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事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這小子的爹估摸也是上過戰場的,應該是有戰場廝殺的家傳。
王布犁頷首,便答應讓他一起去巡街。
縣衙出動的人不在少,三班衙役,其中捕班快手以及壯班民壯全都出動了。
因為捕快並不負責具體的治安和巡邏,多是出官司的。
這些人手裡除了基本的水火棍,也多拿著鐵尺,還有拿著鋼叉(警用叉),兩個膀大腰圓的民壯手裡抗著留客住。
這玩意矛頭後麵都是倒鉤,可以鉤住人的皮肉以及鎖骨。
極為厲害,不紮死就活捉,不留人就留命,總之要留下點什麼。
王布犁站在縣衙門口,便對壯班頭頭帶著一般人,向著北走,他帶著一群人向南走,按照轄區巡邏一圈再回縣衙。
在王布犁看來,壯班的上限也不低,畢竟武鬆、雷橫、朱仝都乾過這個職業。
南京城內有許多讓人感到怪異的地方。
如勳貴多於縉紳,婦女多於男子,倡伎多於良家,乞丐多於商賈。
秦淮河旁邊的那些青樓,可都是官方用來收稅的。
朱元璋限製官員夜宿青樓,但對於勳貴子弟們倒是沒有太多的限製,估摸也是想要通過這些人的高消費,把賞賜出去的錢財收攏回來一二。
“大爺,咱什麼時候能去樓裡聽聽曲啊?”
作為書吏的溫客,手裡沒錢,但並不妨礙他走累了,對高級場所消費的暢想。
“咱們現在去聽一聽。”
王布犁手裡捏著鐵尺耍了一下。
“啊?”
巡邏隊伍當中,聽取啊聲一片。
“咱們這麼多人進去聽曲,花費不少,你小子發財了?”
捕頭鐘牛連忙給王布犁打眼色,有錢也不是這麼個浪費的法子。
“我沒發財。”王布犁指了指橋對岸的青樓道:
“事關食人魔的流言,那些都是妓子一個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子,對不對?”
“對。”溫客連連點頭。
“萬一食人魔流蕩到了咱們這裡作案,指定是挑選弱女子下手,咱們過去坐一坐,警告食人魔這片是咱們護衛的,叫他不敢輕舉妄動,對吧?”
“對!”
鐘牛艱難的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我們去保護江寧縣治下百姓,對不對?”
“對!”
這下子沒有人反對。
連蔣環都說不出話來,畢竟誰知道食人魔下一步會殺誰?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王布犁環顧周遭:“走,我們去逢春樓公乾一會。”
“走。”
溫客渾身上下都露著興奮之色,走的比誰都快。
鐘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還得是咱家弟弟腦瓜子好使,怨不得他總能破案。
門口的龜公立馬就迎了上來,對於公門內的人,尤其是捕頭還是認識的。
鐘牛怎麼說在這個片區也是白道扛把子。
況且近幾日樓裡的生意明顯下降,散客少了許多,倒是有護衛的權貴子弟毫不在意。
“牛頭,您怎麼有空來咱們這了?”
畢竟按照規矩,公門的人很少在白日裡來這種場景。
鐘牛瞥了他一眼,雙手抱刀,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模樣:“我等奉命吳知縣的命令巡查案子,進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