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這聲怒吼嚇得一哆嗦,扭頭一看,頓覺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麻了!
“都賣呆乾啥,快跑!”
老曹一看那個龐然大物從一個足有磨盤大小的樹洞裡鑽出來,全身棕黑色的毛發炸成一個毛球,張大嘴巴,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果斷把銅煙袋彆在腰間,轉身就跑!
這小老頭活脫脫一個老滑頭!
眾人一看去他媽的,還弄什麼木頭,命都要沒了!
“往這邊跑!”
張子義臨危不亂,雙手攏在嘴邊,衝老曹他們大聲喊起來!
大家夥齊刷刷端起三八大蓋,瞄準暴怒的大棕熊!
老曹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把陳培林落在後麵,陳培林扭頭一看衝過來的熊瞎子,嚇得魂兒都飛了一半,玩命往前跑!
死人溝裡,一場棕熊和人的馬拉鬆就此拉開帷幕,正趴在樹洞裡冬眠的熊瞎子被鋸木頭的聲音驚醒,滿滿起床氣的這貨決定弄死這幫擾熊清靜的小人,憤而衝出樹洞,拚了命的追!
“艾瑪可嚇死我了!”
老曹跑得肺都要炸了,一屁股坐在馬爬犁上,呼哧呼哧的喘,烏龍馬一看到衝過來的熊瞎子,也嘶嘶叫著,揚起前蹄就要飛奔出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孫建平咳嗽一聲,烏龍馬這才消停下來,一雙黑玻璃般的大眼睛盯著快速奔過來的熊瞎子,尾巴揚起,後蹄蹬住冰麵,隻要主人一聲命令,就能馬上逃之夭夭!
熊瞎子追到一半,看到死人溝出口那裡站著不少人,手裡都拿著冒煙的家夥,發熱的腦袋也被呼嘯的山風給冷卻下來,停下腳步,人立而起,兩隻前爪使勁拍著胸膛,衝眾人嗷嗷吼上兩聲,警告他們不準再進溝打擾本熊睡覺!
熊瞎子又瞅了他們一眼,調轉身子,搖搖晃晃回了死人溝。
“誒我草,這死人溝也太訥了!啥玩意都有!”老曹才把氣喘勻,看看橫七豎八扔在溝裡的木頭,再看看遠處撕扯得隻剩下一半的狼屍,鬱悶歎了口氣。
“這家夥的挺能活,還沒死呢!”
張子義也鬆了口氣,看到遠處雪地上還躺著一頭鼻子、嘴巴裡往外冒血的倒黴狼,心裡一喜,甩開大步跑過去,雙手死死掐住狼脖子,勒得這頭狼雙眼外凸,舌頭耷拉老長,肺子呼哧呼哧的一個勁往裡抽氣……
狼使勁掙紮了兩下,兩條後腿拚命蹬著腳下的雪地,蹬出兩條深深的細細的溝壑。
張子義的手粗壯得像老虎鉗子一樣,死死勒住不放鬆,就連坐在馬爬犁上的孫建平都聽到狼脊椎骨被勒得咯咯直響的聲音!
不過半分鐘,狼終於舌頭一耷拉,死了。
張子義一把扯起狼的後頸皮,甩手掛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楊樹上,掏出匕首,先把狼爪子切斷,刷刷扒起皮子來。
眾人驚魂未定的看著山溝裡慢悠悠鑽回樹洞的棕熊,都擦了把汗。…。。
徐金水見老張在扒狼皮子,眼珠嘰裡咕嚕一轉,看到那頭被豹子啃了幾口的頭狼。
他湊過去,摸摸身子還有熱氣,也拔出匕首學著老張剝狼皮。
雖然被凶猛的豹子撕破好幾塊,但拿回去縫縫補補,也能做個狼褥子……
“建平給你了!”
張子義的手藝不是蓋的,不到一刻鐘,就把狼皮完完整整的給剝了下來,他抓了把雪塞進狼皮內來回揉搓幾下,伸手扔給孫建平。
孫建平接過來,又送回到他手裡。
“張叔,你剝的皮子,我哪能厚著臉皮要!留著賣錢給我弟過彩禮吧!”
他把狼皮硬塞到老張懷裡,張子義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無奈嗯了一聲。
沒法子,老大要結婚,正缺錢呢!
老曹坐在馬爬犁上,叼著煙袋,攥著火柴,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死人溝裡的木材。
可是現在麻煩大了!
那頭熊瞎子就在溝底晃悠,雖說我們手裡有冒煙的家夥,但餓了一冬天的熊瞎子非常凶殘,萬一有個好歹……
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