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瞅瞅人家這腦子!
這一喝,就從中午喝到晚上。
王學軍不愧是酒精考驗的鬥士,哩哩啦啦喝了足有兩瓶白的,說話舌頭都短了一截,眾人一個個都憋得尿急,卻也隻能憋著,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像點頭機器似的對這位二馬架有史以來來過的最大“官”的話表示高度讚同!
甭管人家說啥,都有道理!
“總之呢,我們家金剛來到二馬架下鄉,我是舉雙手讚成的,接受咱們貧下中農再教育嘛!和二丫結婚我也舉雙手讚成,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工農結合的路子了,我為我們家金剛感到光榮!”
“對對對,光榮!特彆光榮!”
徐金山急忙又給親家倒了一杯。
張子義坐在一旁,手指上夾著煙,歪著頭看著這個喝得五迷三道的家夥胡吹一氣,扭頭看看坐在炕裡,正伏身在小飯桌上,下筆如飛,將王學軍說的話都記錄下來的記者同誌,倒是頗有些疑惑。
咋的這個王學軍職位那麼高嗎?還得把他的話都記下來?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窗外,張齊氏瞧著窗戶衝他招手,張子義急忙掐了煙,匆匆跑到外邊。
“喝酒呢,你這老娘們來乾啥?”
“我能來乾啥,老四來了,問彩禮的事!”
“草,不就是三十多塊錢,又該不黃他,這麼著急乾他奶個哨子!”
“人家著急要錢興許有彆的用呢!”
兩口子嘮嘮叨叨,匆匆出了徐家的小院,直奔自家而去。
前屯劉三的親弟弟,張富才對象劉桂英的親爹,也是他未來的老丈人劉老四正坐在他家炕頭,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屋子裡的幾樣破家具,張家確實比想象中的要窮,不過這年月誰家又過得好?
“老四來了!”
門砰的一聲開了,張子義風風火火走進來,和他握了下手,劉四乾笑兩聲,“那個,三哥你看眼瞅著打春了,我家那口子的意思是抓緊把彩禮過了,給倆孩子的事辦一辦,要不這春耕一忙,拖拖拉拉又是小半年啊!”
“這話沒毛病,我們也著急啊!那啥……孩他媽,你去把建平招呼過來!”
“剛才路過隊部伱不說!”張齊氏白了他一眼,匆匆又出了門。
“你們那今年還好啊?”
“就那玩意吧,你們這我看整的不錯,豬飼料地都分了,咋今年要大養特養豬啊!”
“哈哈,說是那麼說,可拿啥喂啊,人都吃不上溜……”
兩人相互寒暄著,張齊氏領著孫建平匆匆進屋,劉老四一看眼前的帥小夥,臉上露了笑,“這孩子長得真帶勁!”
“那是!”張子義頗為得意的挑了下眉毛,讓張齊氏去把賣狼皮的錢拿出來,給人家老劉家過彩禮。
四十塊錢,用紅手絹包得裡三層外三層,張齊氏哆嗦著手一層層打開,數出三十六塊,推到劉四麵前。…。。
劉四接過來,搓搓手指頭,一張一張數起來。
就一張十塊的,剩下的都是兩塊五塊一塊的票子,有些已經磨得飛了邊,劉四從頭到尾數了三遍,張子義兩口子眼巴巴看著,心都揪到嗓子眼。
家裡就這點錢了。
“數目對,那老三我先走了,過幾天我領桂英再來一趟,認認門。”
“四叔您先彆走!”孫建平一把攔住劉四,從口袋裡掏出紙筆,“乾啥事不得講究個字據麼?咱們先立個字據,省得將來有啥岔頭,傷了咱們爺們的和氣。”
“不,不用了吧!”
“老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三十多塊錢不是個小數字,還是留個字據吧!”孫建平笑著擰開鋼筆帽,甩了兩下。
“那,那你寫吧!”
“茲有前屯劉……”孫建平停下筆,扭頭看看劉四,劉四皺著眉,“劉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