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大哥,走一步看一步吧!”
見他有些不愉快,曹春貴也不再多勸,歎了口氣,扭頭看看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大草原,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就覺得背後發涼,扭頭一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灰背老狗,尖嘴獠牙,三分像狗七分像狼,他們走一步,老狗就跟一步,他們停下來吃飯,老狗就站在一旁眼巴巴看著他們。
“大哥,這家夥啥意思?”
被這麼一條狗盯上,孫建平也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掄起鞭子喊了兩聲,想要把這條狗嚇唬走,沒想到那條狗隻是靜靜地蹲在路旁,一雙眼冷漠的看著他們。
“八成是看上車裡的肉了!”孫建平掏出匕首,把畢力格給的黃羊肉切下來一塊扔到地上,灰狗瞅了一眼,顛著小碎步跑過去,一口叼起來,三下五除二吞進肚裡,依舊抬著頭,眼巴巴看著孫建平。
“一槍崩了算了,拖回家扒了皮燉狗肉吃!”
曹春貴說著就去抓槍,孫建平搖搖頭,“算了大哥,我看牠也沒啥惡意,就讓牠跟著吧!過了前邊這倆山頭咱們就到家了。”
“不想吃狗肉了?”曹春貴吧唧吧唧嘴,狗肉……
可是香呢!
“走吧走吧,這年月啥玩意活著也不易……”
孫建平再三勸說下,曹春貴也隻得放棄了乾掉這條狗的打算,倆人翻過兩座山頭,前方便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咕嚕河到了。
看到水,走得又渴又餓的烏龍馬顛顛的跑過去,低下頭,咕嘟咕嘟猛灌一通涼水,孫建平也蹲在河邊洗了把臉,扭頭一看,好家夥,那條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到上遊,正吧唧吧唧舔著水呢!
這家夥是賴上他們了!
不管牠!
馬車骨碌碌碾過砂石路,孫建平坐在馬車上,晃著鞭子,慢悠悠看著咕嚕河南岸大片大片的鹽堿地,現在的鹽堿地已經不再是令人頭疼的老大難問題了,而是資源!
是大把大把的票子!
能換成錢的!
孫建平並不覺得自己把賣堿麵的錢挪用,去幫著包圖大哥訂婚有什麼不妥,一來曹叔肯定會支持自己這麼乾,畢竟包圖大哥都奔三十的人了,再不結婚恐怕黃瓜菜都涼了;二來兩家的關係一向都很好;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熬堿這件事一直都是由他全權負責的,他當然有權支配收益!
鹽堿地的儘頭,出現了一大片綠油油的稻田!
離家十天,稻子瘋長,有些長勢旺盛的已經開始分蘖,稻田下麵的水裡,小魚小蛤蟆來回蹦躂,一派生機盎然景象。
老曹正坐在稻田邊,咕嘟著旱煙,喜滋滋看著長勢喜人的稻子,遠遠看到馬車過來,老頭急忙站起身,拍拍腿上的煙灰,笑眯眯迎了上來。
“叔!”
孫建平打了聲招呼,老曹哈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尋思你們三五天就回來了,咋這前兒才回?累了吧,趕緊家去,好好歇歇!”…。。
“這一路可是沒少折騰,我去羊毛廠之後就讓人家把我扣在那了!”
老曹一愣,“咋還把你扣下了?”
“是啊,為啥把我扣下了,還不是因為我會做肥皂,他們把羊皮上刮下來的廢油碎肉都倒進大鍋,我拿咱們賣給他們的堿麵倒進去豁楞幾下,就做出肥皂了,是這樣的……”
孫建平扯過一個麻袋,打開,從裡麵摳出一塊黃白色的肥皂,衝老曹顯擺。
“這孩子,走到哪都能折騰出點動靜來!”老曹接過來,手摩挲一下,“還挺滑溜!”
“他可不是就弄了塊肥皂,還幫著多蘭安排了工作,順帶著把包圖的婚事給定下來了!”曹春貴插話道。
這老爺子,看到建平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親!
“哎呀這可是給寶力德去了兩大塊心病,乾得好!”老曹樂得後槽牙都出來了,孫建平撓撓頭,“就是,就是把賣堿土的錢給挪用了。”
“那倒沒啥,咱們再整再弄唄!”
“嗯,我和畢力格廠長說好了,以後咱們弄出多少堿土,人家就收多少,按照市場價給錢。”孫建平把發票和剩下的一百塊掏出來,塞到老頭手裡,老頭伸手一捏,錢裡竟然還卷著一塊金疙瘩!
“正經不錯了,原本我以為也就賣個三五十塊……”老頭喜滋滋把錢收下,“按理說這錢都該歸你和錢慧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