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村人真是訥!”
老曹一臉“驚訝”,心裡卻美滋滋!
讓你嘚瑟!
攛掇你們屯子的人偷我們苞米!
不給伱點教訓,你不知道我老曹是啥樣人!
“這幫缺德玩意,一輩子也看不著後腦勺!”胡來福氣得破口大罵,“我本來還尋思拿那點錢置辦一頭牛,我們村底子不行,缺牲口,乾活費勁!”
老曹哈哈一笑,想起本隊馬廄裡那些大馬,現在又有四匹稞馬揣崽子了,等到明年春天,又是四個小“壯勞力”!
那倆毛驢我看挺黏糊的,估計也能揣上一個……
過日子不精打細算能行?
一千多塊,這家夥的大撒把,沒了!
“當家的我去趟公社!”
小西山裡趕出一輛馬車,村裡的婦女們坐在車上,一個個眉飛色舞喜笑顏開,胡來福媳婦衝他吆喝一聲,胡來福臉一黑,擺擺手。
去吧去吧!
手裡有倆糟錢就攥不住了,都給人家供銷社送去了!
“你們村一家分了多少?”
老曹故意在他傷口上撒鹽。
“你算吧,統共三十五戶,一千零點的錢,平攤下來一家三十塊……”
“這家夥的都趕上城裡人一個月工資了!”
老曹一挑大拇指!
“人家建平他二叔,那都在農科院乾了多少年了,一個月也才四十二塊錢。”
“對了老哥,你說建平他二叔我想起來了,要不咱們再弄點堿土賣了錢,咱們去趟農科院,買頭牛回來唄?這回錢不到他們手,咱們直接去!”
“直接去能行啊……”老曹哈哈一笑,“彆把牛牽回來,你們屯子那幫餓狼把牛給宰了吃肉。”
“那不能!我們村人……”
“你們村人老差勁了!”老曹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可警告你老胡,你把你們村人給我管好了,要是再上我們的地偷苞米讓老張抓住,我們可直接送派出所!”
“不能不能,這不是嘛現在手裡都有錢,一時半會不能偷了。”胡來福陪著笑臉,“建平呢,趕緊整堿土掙錢啊!”
“你們屯子那幫人還有那個逼臉!”老曹氣呼呼罵了一句,“建平跟老張去參加民兵訓練了,估摸著得等下午才能回來,再說你還不讓人家孩子歇兩天?生產隊的驢也沒這麼用的。”
“那是那是,咱大侄勞苦功高。”胡來福蹭蹭下巴,“昨天上午我去隊部,聽說楊局長那事了。”
“他不是被抓起來了麼,我聽姚書記的意思是要判。”
“判啥啊,人家上頭給定性了,叫啥子‘嚴重失職’,你聽聽,失職,我估摸著不能重判,整不好過陣子就得放出來。”
“草這是啥事啊,合著那幾個人白死了!”老曹實在受夠了這個人菜還能折騰的老楊,他折騰不要緊,關鍵彆死人啊!
掰著手指頭數一數,這都讓他禍禍死幾個了!…。。
“姚書記跟他倆對掐,我看他們倆不弄死一個不帶罷休的。”
“姚書記那人不錯,老楊這個禍害可彆出來折騰了……”老曹歎了口氣,兩眼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稻子,“老胡要不這麼整,明年跟我們一起種稻子吧,今年這稻子雖說下種晚了點,但你看現在長得多好,我估摸著等到秋收,一畝地能整個三百多斤,到時候交了公糧,每家每戶都能分個百八十斤,多好。”
“我們村這幫活獸不聽我擺弄,哪像你們村,你把那幫刺頭收拾的卑服的……”
倆人坐在稻田邊,享受著夏日清風,談論怎麼才能把糧食生產搞上去,老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嘮嗑,目光飄向瓦藍藍的天空。
今年就能吃上大米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