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說?”
“要他日後賣命,先把他推入險境,讓他去查相國案,查出太皇太後之死因。”
即便是無名老嬤,聽到這話語,手腳都不由為之一寒。
相國案牽扯頗多,如果僅僅關係到張首輔,如今人走茶涼,不值得那般忌憚。
可這座京城裡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相國案不僅關係到首輔,更關係到先帝,以及那太皇太後的離奇崩殂!
安後卻語氣平淡,
“除這些外,合該給他些恩賞了,這樣,本宮瞧那深宮裡的冬貴妃,老做閨怨詩,不願為先帝好生守寡,說來倒也確實是風韻佳人,嬤嬤,你事先…安排下吧。”
安後的嗓音無悲亦無喜,極其平淡地就安排了陳易的命運。
無名老嬤應了一聲,明白這既是恩賞,也將是把柄,陳易自此起,將跟天家牽涉得越來越深。
………………………
玉秀莊被查,清出了大量的五石散,不管怎麼樣,玉秀莊上下以及與之相關的各大官吏,都要遭一輪血雨腥風的清洗。
乾了這樣一場大事,無論是東廠還是西廠的人,都對陳易這個千戶多了幾分雷厲風行、嚴刑峻法的印象,畢竟,幾乎沒人不知道,玉秀莊背後的是景王府,是定安黨。
這一天,陳易被吳督主招到了西廠。
“彈劾你的折子真如雨後春筍,把司禮監都快堆滿了。”
吳督主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這西廠千戶,
“這事…你乾得太大了,怎麼不找我商量商量?”
陳易聞言,抱拳道:
“吳督主,不是我不信你,隻是我怕隔牆有耳,消息傳了出去,就沒法人贓並獲。”
吳督主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半晌後,他站起身來,轉過頭,自窗戶看向遠方道:
“你可知,這次不止是定安黨彈劾你,那林家的大公子也參了你一本?”
麵對文人墨客,無論是定安黨,還是林黨,玉秀莊總是來者不拒。
陳易微微頷首道:
“當然知道,我查封玉秀莊,並非是林閣老授意。”
吳督主微微頷首,明白他是在與林黨劃清界限。
氣氛緩和了下來,他開玩笑道:
“當眾斬殺馮鷹,你恐怕早已跨入六品行列了,以往我還心覺你徇私舞弊,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眼下看來,實在大錯特錯,我這眼睛,跟瞎子沒多大區彆。”
陳易隻是說了句“謬讚了”。
吳督主轉過身來,拍了拍陳易的肩膀,道:
“眼下好好查蕩寇除魔日之事,據寅劍山上清道的真人們所言,是因為…域外天魔吧?你好好去查,查出真相,立有大功,誰還敢再彈劾你?
對了,這裡有份寅劍山送來的‘京城妖魔圖’,把那些陰煞極重的地方都標了出來,你就拿著去查。”
說著,吳督主便把寅劍山送來的京城妖魔圖遞到了陳易手上,他接過之後,隻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很早之前,陳易就將這張圖銘記於心了。
蕩寇除魔日,惡念橫生、陰煞極重,妖魔禍亂,其中有三個方向盤踞著三位大妖,郊外的鬼將鄧艾是一個,也是最弱的一個,東城裡則是驢頭太子,據傳為唐代武曌之子,出生時即被遺棄,幻化成妖鬼,北城岸口邊的惡蛟也是一位,其為千手觀音的護法娑竭羅龍王後裔,愈自京城水道出發,浩浩蕩蕩走蛟化龍。
其實除了這三位以外,祈福道場還有一位妖魔。
其來曆,即便是前三者加起來都無法比擬……
那是狐妖,而且是塗山狐妖之祖,大禹之妻、夏啟之母——塗山氏。
正是她…
把相國案與祈福道場牽涉糾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