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人有些暈。
饒是通關過《天外天》一次,陳易都沒想到過會碰到這種事。
記得之前陷入到地宮之時,自己與周依棠作伴,找到地宮之中的塗山遺骸,再度封印,祈福道場就徹底落幕了。
除去最後一刻外,塗山氏都沒有在地宮裡現身過,也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奪舍的事。
可眼下,從來膝下無子的安後陷入到半奪舍之中,受塗山氏影響,還把自己當作了她兒子。
不應該啊…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陳易有點理不清,看了看倒在懷裡的鳳軀。
安後喘息了一聲,似是正要醒來。
陳易轉過頭,跟女冠交換了一個眼神。
“兒,你還在,還在就好。”
安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陳易,眼眸裡掩藏不住的欣喜。
“我…不是你兒子。”
猶豫之後,陳易緩緩道,
“我是西廠千戶陳易,是你臣子……”
陳易並沒有直接挑明彼此仇家的身份,而是先小心翼翼地周旋試探。
“虞舜在時,臣其父,妾其母,你自然是我臣子,”
安後說著,緩緩鬆開了陳易,傷心道:
“…你為什麼非得不認你娘呢?”
陳易見她稍稍平息了下來,繼續深一步試探道:
“伱是大虞太後,天下之母…”
“大虞太後……”
安後露出一絲迷離,虛幻九尾若隱若現。
就在陳易以為她已察覺異樣之時,不曾想安後神色一轉,笑道:
“易兒,你說這話真奇怪,我自然是大虞太後。”
陳易愣了下。
“有虞氏的虞舜禪讓給了夏後氏,那我自然是大虞太後,也是大夏太後。”
安後癡癡地笑了起來,她一邊笑著,一邊轉了幾圈。
陳易真有點頭大,誰能想到,這好不容易讓太後察覺到一點異樣,竟然能被圓回來。
女冠側眉過來,低聲道:
“還有沒有什麼彆的話?”
陳易想了想,抓住安後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你姓安…”
“我姓安?那我姓安就姓安唄,誰管誰姓什麼呢?女子隻需知道自己的氏就行了。”
陳易愣了愣,終於意識到,眼下安後的道德禮法觀念與他們根本不一樣,甚至可能還停留在上古年代。
安後笑吟吟,說話間,撫摸起陳易的頭發,癡癡道:
“你怎麼一下長這麼高了?還瘦了?”
陳易抓住她撫摸過來的手,沉吟一會後,拋出大招:
“我不是你兒子,我們是仇家。”
仇家…
聽著這兩個字,安後的眼神頃刻迷離。
就在陳易目露一絲希望時…
“那就對了。”
安後竟點點頭道。
“什麼對了?”
這下連殷惟郢也有些忍不住了。
“我跟我兒就是仇家,他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