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了大概一息,張旭渠五指發力,將身形向下一推,掙脫開了陳易,而陳易也退了開來,腳尖點在無雜念的刀柄之上,繡春刀翻滾一圈後,再度落手。
張旭渠凝望著那原西廠千戶,自己手無寸鐵,以短擊長,自闖蕩江湖之時便遊走於刀尖之上,磨礪出了極快的身法,以手出奇,行他人都想象不到險招,如同蒙元滅宋的橫穿戈壁而來的鐵騎。
幾乎每一回行險招,都是他活到了最後。
而連便宜都占不到的,到還是第一回。
“你姓陳,又帶鬥笠背劍,讓我想到了一位故人。”張旭渠語氣閒談道。
“斷劍客?”
張旭渠淡淡道:“他很快,在你這境界,他遠比你更快,但你還是很像他。總能找到一閃即逝的時機。”
陳易麵無表情,斬卻過上屍和中屍的他,早已對這些讚譽不甚上心。
張旭渠見他沒什麼動靜,也沒有停下話語:“但你有一點不如他。”
“哪一點?”
“你很雜,握刀時是一個路數,丟了刀又是一個路數,你每種武學都精進得像學了五六十年一樣,堪稱奇才。”
張旭渠如似江湖老前輩,話鋒一轉道:
“但也隻是奇才。”
陳易眸光微凝。
“天下武道奇才,如過江之鯽,何其多也。我不知見過多少像你這樣奇才在江湖廝殺、摸爬滾打,靠著天賦多練一門技藝,多一張底牌,常說技多不壓身,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技太多一樣壓身。”…。。
張旭渠說到這裡,感慨又老成道:
“像你這樣得奇才,早已形成了依賴,看得見天地遼闊,便看不見自己,看得見江海浩渺,就找不到一葉孤舟。歸根結底,你沒有悟到自己的意。
武道是一座高山,而你…登不上。”
聽到他提及意,陳易便不動聲色問:
“那你又說說,該如何去悟?”
“倒是有一個榜樣。”
張旭渠嗤笑了起來,幾分諷刺道:
但先不說你能不能活出那裡,即便活著走出,你也高攀不起,更難以望其項背。
那一位二十年不出世,隻為成就一劍。”
陳易凝住目光問:
“是誰?”
張旭渠老神在在道:
“寅劍山劍甲,天下第九,周依棠。”
陳易眸光異樣。
得了,問了也白問。
白看他在自己麵前裝了一波逼。
高攀不起,難以望其項背?
自己早攀過了,也早望過了。
張旭渠不會知他心中腹誹,而是轉頭看了身後一眼後,笑問起來:
“話說,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和你聊這麼久?”
陳易沒有開口,張旭渠便自顧自道:
“仇罡來了,真以為我騙你的?”
勁風掠過,一柄莽勁十足的斬馬刀已出現在黃昏密林之間。
陳易眯起眼眸。
看來要以一敵二了。
雙拳敵四手?
陳易還沒來得及緊張,殷聽雪就先慌亂地跺起腳來。
一點擔憂掠過心頭,
他死了,自己要怎麼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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