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箭落在陶壺的左耳裡頭,哐當的一聲,把景王女拉回現實裡。
殷惟郢手心泛起了汗水,硬著頭皮又投了一箭。
這一箭又偏了,她比劃時把握著力道,投出去時卻不知怎麼地,兀然失了一分力氣。
女冠臉色蒼白起來。
她沒來由地害怕了。
殷聽雪玩得正專心,沒發覺她的心慌,又投了一箭。
這一箭落入到陶壺右耳朵裡,三箭連中,而且還是三孔皆入,是為“連中貫耳”。
殷聽雪已經贏了。
意識到這點,殷惟郢嘴唇不自覺地抿住,她看了看歡喜的小狐狸,心頭百般不是滋味,若不是小狐狸比她年紀小,她就已經當麵哭出來了。
好半晌後,殷惟郢晃了晃手裡的小箭道:“再來再來,三局兩勝。”
殷聽雪沒有拒絕:“好呀。”
雪好像大了些,如江南稻米般灑落下來,夜空朦朧低懸了,下著雪的時候,天上無星。
二女把小箭撿了回來,又投起了壺。
接連又有哐當聲,不一會,勝負又分了。
大殷又輸了,五箭隻中了兩箭,而小殷則是五箭中了四箭。
景王女心中苦悶難言,真真倒黴透了,自遇到他以來,就一直在吃癟,彆說是在他那裡吃癟,哪怕是在閔寧那裡吃癟都算了,怎麼現在跟殷聽雪玩個遊戲也要吃癟。
她把小箭推回到殷聽雪手裡,道:“算了,不玩了,不當他女朋友了。”
殷聽雪見狀,正想說什麼,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陳易與周依棠,一前一後地踏入到院子裡。
陳易抬起頭,便見大小殷待在院子裡,記起了今天是休沐。
“在做什麼?”陳易問。
“在玩投壺呢。”殷聽雪答道。
陳易看見殷惟郢把小箭遞回到殷聽雪手上,便問道:“不玩了?”
被他掃過一眼,殷惟郢就打了個激靈,她抿起唇,沒有言語。
殷聽雪則答道:“惟郢姐說不玩了。”
陳易“哦”了一聲,接著又看向了女冠。
殷惟郢瑟縮了一下,螓首微垂著,偏了過去。
陳易走了過去,隨意撚起了她的發梢,
“很安分嘛,等了快一天了。”
殷惟郢任由他撚著發梢,羞郝又畏懼地咕噥道:“你…要來就來。”
“那今晚陪我洗澡。”陳易拍了拍她。
殷惟郢紅了臉,卻不敢說出一個“不”字。
她過來這座院子,本來就是會像姘婦般任由他愛怎樣就怎樣。
陳易生火燒起了水,燒水的房間與浴室是分開來的,這初冬時節,水比較容易冷,所以水要不斷的燒,待浴室的水涼了,就去燒水房取新的熱水,倒進去,便又是一團溫暖。
倒入熱水,撫摸了下寬大的浴桶,確認好水溫之後,陳易便跨了進去。
還不待陳易長長吐出一口氣,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陳易道。
殷惟郢扶著牆,小步小步地挪了進來,水霧之中,看著浴桶裡的男人,她臉龐烘得發紅。
“彆扭扭捏捏。”陳易隨意道。
聽到這話,殷惟郢咬了咬銀牙,慢慢脫去了衣物,淡青色的道袍、蔚藍的長裙掛到了衣架子上,她穿著素色的肚兜和貼身薄褲,身段婀娜,她小心拆著發間的偃月冠,飛瀑的秀發落了下來,陳易靠在浴桶邊上看著,殷惟郢臉紅得通透,卻沒膽子叫他挪開視線。
見她穿著肚兜就緩緩走來,陳易好笑地問:“就這樣洗?”
女冠顫了一顫,麵色屈辱,嘴唇嗡動著,明明不願意,最後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指尖輕動,在陳易的全程注目下,慢慢跨入到浴桶裡。
陳易把她摟入到懷裡。
她稍顯纖弱的背部落入懷裡,輕顫了一下,陳易虛眸享受著對她全方麵的掌控。
殷惟郢也沒有說什麼,她蹙眉喘著粗氣,渾身僵硬著。
“你等了一天了?”摟了一會,陳易忽地開口道。
景王女道:“不然呢…”
陳易回憶了一下後,問道:“太後說要賜死你?”
殷惟郢抖了一抖,水波陣陣,她呢喃道:“當然,是…通玄真人跟你說的?”
“嗯…”陳易把下巴貼到她的耳畔,享受著她的溫潤,虛眸道:“再有這種事,你跟我說。”
殷惟郢訝然地看了他一眼。
陳易笑道:“我好歹也算是你…夫君,再如何對你,這些事該做還是要做。”
殷惟郢沉默了好一會後道:“如果是我有錯在先呢?”
“先幫親再幫理。”陳易回得理所當然。
殷惟郢轉回了頭,身子往下滑了些,半張臉埋在水裡,咕嚕地冒起一圈圈水泡。
陳易看著好笑,便抬起手,戳起了水泡。
這般逗著玩了好一會後,陳易等不及了,微微舔了下唇,雙手沉入水下,勾起了她的腳。